二十分钟前,伍德伯里审讯室隔间的牢房内,总督站在血迹斑斑的空地中间。
让人窒息的一阵沉默过后,两个字从他紧抿的唇齿间蹦出:“人呢?”
躲在旁边的小个子守卫打了个哆嗦,畏畏缩缩地站出来:“马丁,马丁内斯带着其他人去追了。”总督蓦然转头,深邃的眼神像把利刃一样投向他,本就后怕着的小个子霎时大退了一步,吓出来一身冷汗,连忙唯唯诺诺地辩解,“他们来了很多人,突然冲进来就开枪,大家都没有防备,香帕特,香帕特”
总督嫌恶地看着他胆怯的模样,就是因为伍德伯里还有这样的孬种,才会让那帮混蛋一次次地得逞,他实在是不想再跟那个懦夫多说一句话,提枪转身大步出门。
别人都去追捕逃犯了,为什么他还呆在这个一个囚犯都不剩的地方?不过是因为怕死罢了。
总督带过来的几名卫队成员瞥了还没停止颤抖的小个子一眼,漠然地端起武器跟了上去。他们已经可以预见小个子的结局了,等首领收拾了那帮杂碎之后,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既然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了,那其他人又何必再浪费自己的同情心。
抛在背后的房内,地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
在最靠近门边的位置,被割断喉咙的香帕特偏头死不瞑目地瞪着出口的方向。
他的脸颊紧贴地面,上面都是脏污的灰尘和放射性的血点,下巴部分完全浸在脖颈下的聚起的一小汪血潭中,随身的长弓倒在门后,被路过的人们随意踢到了一边。
陆陆续续步出房门的背影,倒影在他呆滞扩散的瞳孔内。如果他能够预先知道,有些朋友,并不一定是真正的朋友的话,或许不会这么出乎意料地,死得那么憋屈
全副武装的人员都离开了那里,只有小个子紧紧攥着手里的卡宾枪,一步一步挪到香帕特的尸体前,抖着双手慢慢俯身去蒙住他的双眼。
紧跟在后的追兵总算被甩开,逃亡的一群人狼狈地转入一道小巷。
不是他们不想霸气全开地跟敌人狠拼一场,实在是没有办法,六个人带着两个重伤员,想要拼也没那个资本啊。
如果不是艾米坚持自己不需要人背的话,他们行军的速度更加提不起来。
“赫柏,赫柏,”跟在赫柏身旁,一路护着吉米小跑着的赛斯忽然拉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道,“不能再这样跑了,我们必须停下来帮吉米包扎一下,否则他会撑不住的!”
伏在赫柏背上昏迷不醒的吉米面如金纸,唇色惨白,要不是将手指探到他的鼻下,几乎都感觉不到他在呼吸。
背负着一百多斤的重量逃命,还要时刻小心着不要颠簸到身上孩子的伤口,即便是赫柏有着过人的体力,也开始头顶冒汗了。他闻言,顾不得擦去顺着眉梢滴下的汗水,连忙弯身将吉米慢慢放下。
“吉米,吉米!”早晨分开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阳光小伙,待到再遇时,就被人折磨成了这么一副濒死的可怜样子,赫柏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和自责!
“好孩子,醒醒,不要睡,吉米!”赫柏半抱着他,满是茧子的手掌轻轻拍打吉米的脸。
眉头微蹙,嘴唇翕动,溢出了一声呻‘吟:“疼。”众人恻然。
赛斯面露不忍地掀开他的衣摆,少年瘦削的肌肤上几乎看不出一块好肉,最大的几处伤口被白色的布条缠了起来,那材质看起来就像是在什么衣服上强行撕下来的一样。
三个俘虏当中,唯一还能正常行走的贝丝单手捂面,眼泪从她的布满细小伤口的手指缝隙中溢出。少顷,她坚强地吸了吸鼻子,擦干泪水,哽咽道:“在牢里我已经帮他处理过了,但是,他的伤太多,我只能勉强包住大的创口。”
“他的肋骨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