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魔一般的面色与周身那足以地冻三尺的寒冷杀意吓得一个跟头从半空中栽下来。
“恩人!恩人!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连忙拍了拍胸口缓过气儿来,白漫透一边努力提速跟着梼杌的脚步,一边挥着爪子询问道。
梼杌连扫都没有扫她一眼,心下因为方才金貅的那一番话沉闷难受得几欲发狂。心中有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动,几乎就要爆发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呆在山上,否则,他怕自己会无法控制心里那股强烈狂暴的嗜血毁灭,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恩人”白漫透还想说什么,却见前方的梼杌猛地一个回头,眼中喷薄的杀意让她猛地一颤,瞬间哑言,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白漫透瑟缩着身子,不敢再说话了,只能又是不解又是担忧地跟着梼杌乱冲。
恩人这是要去哪啊?
去哪?
梼杌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想找个什么地方,将自己心下那股子压抑而闷痛的难忍情绪发泄出来。那感觉如鲠在心头,刺得他心下又痛又涩,可偏又是深在心底,说不出来也摸不着——这感觉不断地刺激着他骨子里带有的杀戮之意,让他满目猩红,身体的每一处都叫嚣想要见血,让他疯狂的想要听到爪子捏碎头颅,脑浆迸裂的声音。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不能在北华山呆着。否则若是一不小心伤到了翡翠或是北华山上其余的生灵,金貅定然再也不会原谅他
梼杌狠狠的咽下心头的苦涩酸楚,心中五味陈杂。
他明明只是一只兽,为什么却会有这样疯狂爱上谁的一天?连情绪这般濒临失控的情况下,还依然会不由自主地在意她在意的一切
梼杌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会放弃她了,就算她真的心有他人。
白漫透擦着汗喘着气儿,埋头紧紧跟着梼杌,时不时用眼角小心翼翼地瞄他一眼,却依然不敢说话。
妖精的直觉让她对此刻的梼杌满心恐惧,她一点儿也不怀疑若是自己在这时候多嘴一句吵到恩人,他会直接一爪子捏碎她教她魂飞魄散。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紧紧跟着他没有掉头回山,她不是不怕,只是这个样子的梼杌
竟让她蓦地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与担忧。
她还记得多年前自己的主人被那混蛋男人负心之后,绝望而亡那个早上,也是这样的神色——当然,不是指梼杌身上这样的杀气与阴沉的气息,而是眼神。
主人临死之前那满目刺骨的哀伤,她这辈子都会铭记。
那眼中的绝望与痛楚,夹杂着至死也不愿真正消散的最后一丝期盼与执着,让守在床边的明明什么情情爱爱都不懂的她看得几乎心都碎裂开来。
至死不休的痴。
此刻的小白恩人和那时的主人,眼神相似。
虽然那时的主人面色苍白,柔弱不堪,而此刻的小白恩人看起来阴沉冷酷得让人战栗,可他眼底不自主流出的那夹杂着茫然沮丧的苦涩酸痛,却是那她恍惚有种看着前任主人时的心酸。
小白恩人怕是陷得很深,深到他自己都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了。
白漫透皱眉,心中叹气。到底仙尊的梦中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两人下方不知是何处的地方传来一句悲痛欲绝的大吼:“好你个饕餮,竟然残忍吃掉了我五个孩子,老子定要杀了你为我那可怜的孩儿报仇!”
白漫透不以为意,一心猜测着金貅的梦境,却没想到前方的梼杌在听到这话之后,身子猛地一顿,眼中迸射出一股强悍狰狞的愤怒。
他停了片刻,随即猛地就朝下方郁郁葱葱的林子扑身而去。
白漫透满眼错愕,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