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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一共花了多少银子?心里有数不?”

    桑榆道:“这哪能没数呢!盘三个火炕花了一两半银;新做的罗汉床c碗橱木窗等这些家具,木料花了三两银;给南山购置的圈套木工家伙什儿,六两银;布匹二两半银;盖厢房和盘炕管饭花了一两银;购树胶c彩漆杂七杂八地花了一两银。这就是十五两银。我手头总共三十两,还剩一半,这一半中有十二两给了秋阳哥,买山上木头。还剩下三两,我准备挖个地窖,囤些秋菜冬天里吃。”

    梨花嫂哈哈大笑:“上次挣的,就这么花完了?”桑榆老实地点头道:“是,花完了。我原以为十两银能整个差不多,谁知道不知不觉就超出这么多。”

    梨花嫂停住笑道:“不过十五两银花得不冤,这次一翻修,能顶不少年哪。你家之前的草房真是没法过冬,能把人冻死。而且这小家让你布置得太好看了,说不出的感觉,就是特别窝心。我之前稀罕的是那种雕花大床芙蓉绣帐,可看了你家,觉得比那个也不次啊。”

    桑榆摆手道:“不能比不能比,人家那是富贵华美,我这顶多算是实用好看。”

    季秋白来了之后,就又抱起了七七,她一直在堂屋转悠,逗着七七看草绳花球,此时走到屋门口道:“我觉得窗子好,亮堂,还严实。窗台上养些花草更好。”

    梨花嫂接口道:“屋门口还缺两棵石榴树,到春里,枣树那头可以开几个小菜畦。”

    桑榆笑笑,对将来的日子,充满了憧憬。

    当下,女人们开始做饭,男人们就去了小会客厅闲聊。

    这小厅临着工棚,门开在右侧,左侧是一扇小木窗,进去后两侧各摆了一张罗汉床,地台火炕上铺着彩色格子家织布,上头放了个长木几,木几面上也是同样的刷了树脂胶浆的家织布,上面摆着大茶壶c茶碗,还有桑榆新炒出来的一大盘葵花籽。

    男人们坐在罗汉床上,喝着茶谈着木料的准备,以及做些什么家具。季秋阳与季南山边商量,边询问溪和先生的意见。

    等正事谈得差不多了,季秋阳坐到火炕上,抓了把瓜子吃,边道:“南山,溪和先生也不是外人,哥哥跟你说点心里话。咱村里虽说季姓都是一大族,但各门各户还是有个亲疏远近,我家这门这辈儿上只剩了秋白和我两人,我家往下,目前也是只春树一个男娃;你家更别说了,三代单传;连水他哥自前年冬里掉冰塘里没救回来,也就剩他一个了。在村子里过日子,也讲究个人丁兴旺,哥们弟兄少了,容易叫人欺负。连水这两年跟咱们走的近,也是图个互相照应。”

    季南山连连点头,也坐到了火炕那头,问季秋阳道:“秋阳哥,你说这些,是想嘱咐我多跟连水走动?”

    季秋阳手指敲着木几道:“也不光是这个。连水家不是开了个杂货铺吗?溪和先生常去买东西,应该知道。他那杂货铺,眼见着就开不下去了。”

    季南山惊讶问:“为何啊?”

    没等季秋阳说,孙溪和就开口了:“赊账不还的太多,支撑不下去了。”他顿了顿又道,“连水是个老实人,长得又文弱,他媳妇姊妹五个,一个兄弟就没有。他哥去了之后,他更加没个依靠,总被人欺负。那杂货铺的东西越卖越少,却没银子进货,这不就快黄了么?”

    季南山道:“可以找族长主持公道,年底清清账啊!”

    季秋阳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呢!赊账的就是族长那帮子侄亲戚。昨儿个我去打酱油,正逢上个啥事儿,你知道不?”

    季南山摇头表示不知,然后凝神听着。季秋阳道:“昨儿个多亏了溪和先生。我打完酱油还没走,季族长二侄子季大河就来了,他居然是去还东西的。你猜是啥?就是八月十五给月神娘娘的供品,看那盒子好生精贵。他把盒子往柜台上一放,说要退了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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