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昕可以用她人品发誓，唐莫念当时看见她卸下易容表情绝对非常精彩，惊讶c无奈c悲哀c怜悯等表情轮番上阵，终所有感情都如早晨清辉般消散，只定格了一张冷若寒霜脸。

    她心中惴惴不安，这种发自内心本能让她几乎不知如何站立。唐莫念手掌蓄着内力，仿佛下一秒就可以轻易地取了自己性命，而这种生命威胁下，自己仿佛仍是那个对师父充满了儒慕之情小小孩童，满心恐惧，不是为了生命可能结束，而是他想要杀了自己

    现他那么陌生，而自己，也是变了。

    这一刻，唐昕分不清自己是涂欢呢，还是本来就是唐昕。她眼神暗了暗，手往哪里放都觉着不协调，只得使劲儿地搓着衣角。

    “你还回来干什么？莫不是没有记住当日教训？”他收回能轻易宣判唐昕生死手掌，将手背过去，往后站了一步。

    唐昕看着他对自己这么敬而远之，连站都不肯离自己近些，眼中酸涩，险些掉下泪来。“我舍不得师父。”

    他冷哼一声，“可是你却舍得杀掉别人。”

    “她没有死！穆桑桑她好端端地陪着你!而我什么都没有了！”唐昕尖声道。

    “你没有了什么呢？你仍活着，你几次三番想要除掉她，而她并没有杀死你。可见桑桑并不如你一般胡闹。”

    唐昕只感到一股绝望侵袭了她层层设防心脏，所有伪装都抵挡不住他一句话伤害。这股感情是属于唐昕。

    她不由自主地蹲下身，低低地啜泣，“不，我不要，我现是一个废人，我什么都不能做，我甚至拿不起剑，我再也不能”

    “这样不好吗？”

    唐莫念怜悯地看着她，“没有武功，就没有恃强凌弱杂念，就不会被人杀死，也不会杀死别人。当个普通人，也许才会消磨你戾气。你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是我太放纵你了。”

    “你就那么忍心把我逐出师门？”唐昕站起身来，空洞地看着他。

    “恩。”他并没有犹豫。

    唐昕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师父。能不能让我留你身边？哪怕一个月？”

    “不可以。不要来打扰我们生活。”斩钉截铁回答。

    唐昕只低着头，她没有哭泣，但是这种沉默让唐莫念愈发觉着心烦意乱，“别搓了，你还嫌弃你衣服不够烂？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目光一凝，“谁欺负你了？”

    “有人欺负我，那你会帮我吗？”唐昕抬头，眼中盈满了期翼。

    他眼角流转了一道冷光。“那是你自己废物。”

    微微闭了眼睛，唐昕心中喟叹，唐莫念，你真无情。

    “我只呆一个月，我现武功失，伤势还没有好，出去我也毫无自保之力。易容后没人能拆穿我，我只想继续这里当个小丫鬟，一个月之后，我会离开，再也不来打扰你们。好么？”

    唐莫念视线仿佛刀子一样，重重地戳她脸上，她坦然地望着他，过了很久，她听到唐莫念缓缓吐出了一个字，“好。”

    脸上还未显出雀跃表情，唐莫念冷冷地接了一句，“但是，要留我身边，我可不信你会什么都不做。”

    唐昕展颜笑了，“恩，我哪里也不回去，我会老老实实。”

    穆桑桑奇怪地看着这个其貌不扬小丫鬟。“就她？”

    “恩，她被仆从欺辱，我想到这里并没有侍从，暂且就让她服侍我。看着她也是个做活儿利索。”唐莫念泰然自若地品茶。

    唐昕低眉顺眼做小媳妇状，愈发显得被欺负很惨。

    “恩，也是，有个得力丫鬟使着也好。”穆桑桑上下打量着唐昕，觉着她并没有什么突出点，貌丑且黑，唐莫念也不会看上这一种女人。她也犯不着为这种女人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