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曼蓉看着眼前的妇人,一种不能言状的感觉激荡在她的胸口。
颜姨娘,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多久没有听到过了。从她懂事起,大太太就有意无意地在她耳旁提起颜姨娘,以告诫莫曼蓉是妾生的庶女,养在她名下,不过是她天大的恩泽。
莫曼蓉小时候,一直幻想着能在梦中见到她的生母,看看她的容颜。
等她大了些,莫府中的私密事隐约也听了些。有好事的人,明里暗里将颜姨娘的死点点滴滴地灌入她的耳中。
这时她才知道,她的生母却是被大太太文氏逼死的
这冯府的颜姨娘见莫曼蓉脸色怪异,不由温声相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若是她的生母还活着,也一定和眼前的这位一样温柔可亲吧,莫曼蓉心里软绵绵的,“看见颜姨娘觉得甚是投缘。”
颜姨娘慈爱地笑了,“小姐若是不嫌弃,去我舍下坐坐吧。”
莫曼蓉见天色尚早,还没到午宴时分,再者她也不愿意面对潘茜,故此笑道:“只怕会叨扰了。”
“茅舍简陋,很少有人去玩,小姐去了才热闹呢。”颜姨娘眼睛里闪着柔和的光。
小路蜿蜒,幽深僻静处,有一庭院掩映在秃枝墙垣下。
院落的大门朱漆有些剥落,门上的铜环被磨得程亮光滑,墙头上又枯败的杂草偎贴在墙壁上,萧瑟得残破不堪。
推开大门,里面是个小小的院子,院子的一侧有一个葡萄架子,只不过没了枝叶,只有空荡荡的架子。另一边的一棵梧桐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并三四张石墩。
颜姨娘愧疚地笑道:“寒舍实在是简陋了些,小姐先去屋里坐,这位姑娘帮我把番薯放进厨房可好?”
厨房就在正屋的旁边,是一座小小的瓦房,屋外挂着一长串的红辣椒和干枯的丝瓜壳,看着倒有几分乡土气息。
巧碧征询地看向莫曼蓉,莫曼蓉一笑,“去吧。”
巧碧提着篮子去了厨房,颜姨娘请莫曼蓉屋里坐,“陋室没有什么好的茶水招待小姐,只有自己采摘的茶叶,小姐喝喝看。”
颜姨娘从暖炉上煨着的茶壶里给莫曼蓉倒了一杯茶,果然是红茶。“颜姨娘还自己去采摘茶叶?”
“我在后院种了几棵茶树,闲来无事,就自己摘了来炒。”
莫曼蓉没见一个婢女,不禁疑惑道:“这里只有姨娘一个人居住吗?”
颜姨娘似乎看出了莫曼蓉所想,温和地笑道:“我这里原是有两个婢子的,只不过近来办丧事,都派去差遣了。”
此时后院噼里啪啦传来劈柴的声音,莫曼蓉支耳聆听,颜姨娘见状,解释道:“是我请来的一个小伙子在劈柴。”说罢揉了揉脚踝。
莫曼蓉关心道:“姨娘脚还痛么?”
颜姨娘皱了皱眉,好像崴到脚了,“麻烦小姐去帮我拿一下药酒可好?”她指了里间的一个屋子,“就在那屋里的一个木架子上,是用黑漆匣子装着的。”
莫曼蓉依言起身,“姨娘先坐会儿,我马上去拿。”
莫曼蓉撩了竹帘子进去,到了里间,那劈剥之声更是响亮,莫曼蓉目光一转,推开昏暗的粗纸窗户看去,见一精壮的男子脱了外裳,正在劈柴。
他身形高大,身上只着汗衫,衣袖被高高卷起,因劳作之故,手臂上全是湿漉漉的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汗衫也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结实的身躯上。
是刘廷淮!没想到颜姨娘请来劈柴的竟然是他。
许是对莫曼蓉的注视有所感应,刘廷淮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融。
莫曼蓉经历过前世,见过不少空房少妇做的荒唐事,而她此刻正像一个寂寞难耐的女人,在门窗后面偷窥汉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