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茜担惊受怕了一晚,晨起精神萎靡,站在廊下望着满地的细碎凋零的梅花瓣出神,寒风吹过,身上激起一层凉意。(hp;瑞妈妈忧心忡忡地给她披了件斗篷,“听静梅说,小姐昨天晚膳都没吃,晚上又翻来覆去睡不着,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瑞妈妈是潘茜身边第一得力的,潘母卧床已有几年了,病情时好时坏,没个定数,不能为潘茜解忧不说,还得潘茜端汤侍疾,悉心照料。
瑞妈妈虽是仆妇,但于潘茜来说更像个母亲般的长辈,为她排忧解难,出谋划策。
潘茜叹了口气,“昨天张海在鲤鱼胡同看到唐文了。”
瑞妈妈脸上的肌肉一跳,这张海就是前阵子小姐派去跟踪刘廷淮的小厮,他跟了一路,跟丢了,小姐便让他守在鲤鱼胡同。没想到会在鲤鱼胡同看到唐文。唐文两兄妹是大爷带回来的,后来兰叶被刘家二老爷刘曲看中,求去当了妾,也算是有了个好前程。哪知那当哥哥的却冥顽不化,一意认为这是耻辱,跟大爷闹了几次,后来还卷了卖身契逃了出去。
这人呐,还得审时度势,看清自己的处境,以前是少爷小姐没错,但落到了为奴为婢的下场,就要认命,何苦还死守着以前的矜贵放不下?
张海跟踪刘廷淮去的鲤鱼胡同,现在却现鲤鱼胡同里住着唐文,“莫不是刘公子和唐文有什么瓜葛?”
潘茜也正是担心这个,唐文是什么时候和刘廷淮牵扯上的?那次在郊外,唐文拿着写了情书的帕子威胁她,刘廷淮又知道多少?联想起刘廷淮最近对她态度的转变,越想越难安,说话的声音就有了丝急促,“若是他们早就相识,刘公子一定还会去找唐文的,我让张海继续在那守着。”
瑞妈妈神情肃穆地说道:“小姐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我见刘公子近日与我们家愈加疏远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恐怕不会站到我们这边,与其以后留下祸患,还不如趁早处理。”
潘茜急切地颔首,“妈妈去请云岚郡主过来一叙。”
瑞妈妈迟疑道:“冯府正在办丧事,郡主恐怕脱不开身”
潘茜疲惫地一笑:“是我急糊涂了,还是我去冯府吧。”
冯府这样的勋贵之家,丧事肯定是大办特办的,又加上冯俊本身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身后事就更加喧奢了。
灵柩一定要停完七七才会下葬。
幸好这是冬日,冰封雪地,尸首不会腐烂,也省去了去北地运冰块的繁琐,花销自然也少了不少。但就这七七四十九天的丧宴,也是令人咋舌的。
潘茜换了身素净的棉袄,以去探望遗孀的名义直欲去会会云岚郡主,出了垂花门又遇上了急匆匆赶回来的张海。
瑞妈妈撑着油纸扇,威严道:“跑得这么急,可是有什么情况?”
张海整了整歪斜的髻,歇了口气道:“奴才在鲤鱼胡同听到了些事情。”
潘茜面上淡淡的笑容,目光却有些凛冽,“说。”
“奴才听唐文院子里的那个看门的老头和卖烧饼的小贩闲聊,说是莫家大小姐每个月都会着人送银子给唐文家用,还时不时送来上好的药材吃食c衣料等物。”那老头说起莫家大小姐来,就像是说观世音菩萨,既慈蔼亲切,又善良大度,一点架子也没有。
潘茜和瑞妈妈被这一消息炸得均是一愣,“你是说莫家大小姐?”
“奴才听得真真的,他们说了好多莫家大小姐的好话呢,还说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却一点都不骄矜,很是难能可贵”
潘茜的脸白了白,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潘茜想见云岚郡主的心愈迫不及待了
畅华园里的莫曼蓉却一无所知,她还在替刘廷淮能有法子救兰叶而欢喜。
吴月桂看着大小姐眼底的笑意,心里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