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秋以来,树海的热气便渐渐退下,但正如“秋日是只蛰伏的猛兽”一般,这句兽人口耳相传的话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它是建立在丰富的经验上,所以秋日就是那只蛰伏假眠的猛兽,在人们不经意间悄悄的张开了大口。
红地夏日的虫鸣再次响起,一声又一声,床上早早躺下又睡不着的熊族小兽人,辗转反侧间抓了抓后背,手却被汗水浸湿。他用手当成扇子无用的扇了扇,想把热气都驱赶走,热气扇走一波又来一波,简直是没完没了。他郁闷的坐起身,从门缝里透过的光变成一条直线,咦阿爸和阿爹还没有休息?
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光着脚跑到门边,悄悄的打开一条缝。阿爸正在翻找着什么东西,塞进面前那个人的手里,那个人背对着小兽人,但是小兽人可以判断出来,他不是阿爹。这时,阿爹走出来,默默的将好久不用的打猎装备递给那个人,双手接过后,那个人随手扛在肩上。
“阿哥?”小声的说出呼之欲出的答案,小兽人打开门,一头扑进了熟悉的怀抱。他的阿哥是熊族很厉害的年轻的兽人,这个夏天刚刚和一位雌性结伴,所以就搬出去了。虽然见到许久未见的阿哥很开心,然而为什么阿哥会在半夜回来呢?
森收起阿爸和阿爹给的东西,将它们细心的放在一个竹筐里后,用单手试着掂量一下重量,又开始低头检查竹筐的绳子是否牢固。刚刚低下头,就听见狄的声音。他吃惊的转过头,本能的伸出双臂接住了扑过来的小兽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一只手狠狠的压了一下狄的脑袋。
“你怎么起来了?”一旁的阿爸问道,看见两兄弟之间的感情那么要好,又想到森要远行,不禁有些怅然。
小兽人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阿爸,想起自己浑身大汗,推开森的怀抱,走到阿爸的面前,问:“阿爸,这天太热了,我可以去院子里冲凉吗?”见到森之后喜悦冲淡了对环境的不适应,此时晕乎乎的脑子里只有冲凉这个想法,至于半夜回来的阿哥,等会儿再细聊吧。
他半眯着眼睛,却没看见阿爸因为这句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入秋之后,红地的河流不知怎么的,越来越浅,最近甚至露出了河底凸出的石块,大有快要断流的趋势。这次,森离开就是沿着河流往源头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河流断流。狄没看见,森却看了十分,他揽过阿爸的肩膀,安慰性的拍了两下。
“狄,你是熊族的兽人,所以要和阿爹一起照顾阿爸。”森背起竹筐,不舍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家人,然后留下了这句话,身影便消失在蒙蒙亮的天色中。
小兽人长大后,仍旧将森的这句话牢记在心,还有他当时远行的背影也常常出现在狄不再天真的梦里。
就这样,几个自愿为了红地寻找河流源头的兽人一路沿着河流上溯,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每天迎来朝阳,又在篝火中送走夕阳。德一直走在队伍的后面,他不再像以前那般莽撞不知事,一路来所有的兽人都很佩服他的果敢。
在一次野兽的突袭中,他独自面对三只黑毛兽,都可以表现的游刃有余,而且在野兽不断聚集的情况下,他带着兽人们突围出去,利用火和枯枝烧死了对他们穷追的野兽。如果没有他,森敢肯定他们绝对不会走到这里,更别想回去。
德厚实的兽掌踩在落叶上,发出咔咔的响声,他抬起头看见了陡峭的山壁有一个很大的豁口,原本应该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丽景色,此时只有细细的几股流水坠落下来,用力的砸在凸出的石头上,散出点点莹光。随行的兽人来自四个部族,但他们都表示以前从没见过这瀑布也没有听说过有它的存在,这鬼斧神工的作品倒成了突然冒出来的,来自四方的部族都没有见过。
奇怪归奇怪,森很肯定这就是红地流淌着的河流的源头,至于断水的原因,他刚抬起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