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佣人眼里,严先生对周习坤那简直耐心温柔到无以复加。只可惜,若周习坤是个女人还好。那绝对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只可惜这人是个男人,还是个疯子。对一个疯子这么好那么好的人,只怕也是“疯了”吧。
晚上在让周习坤吃了饭洗澡了以后,严秉煜开始用指甲刀给他剪起了手指甲和脚趾甲。他简直把这当做了一件工艺活,缓慢而细心地雕琢,直到把指甲修剪到齐肉平,完美而干净的一道弧度。周习坤似乎在吃饭和洗澡的时候折腾累了,此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发呆,平时才不会老实。一落剪,他准要乱动,活生生把自己害得血淋淋。
“要过年了,带你去置办几套新衣服怎么样?”严秉煜握着周习坤的一只脚,轻轻揉了揉他的拇指,问道。其实他现在说任何话都如同自言自语,因为那个人绝对不会给出任何答复。
“我买了英国的料子那颜色适合你,明天带你去裁缝那吧。”他看了看周习坤,笑道:“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好过年啊。”他将手穿过周习坤的头发:“头发也该剪了。这次剪短一点,看着利落。怎么样?”
周习坤不理他,依旧专心致志地发呆。严秉煜吻了吻他的唇,倒也不觉得失望。重新握住他的脚,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事业。
第二天他果然带着周习坤去做了西服,不仅如此还去了珠宝店为他选了一枚又大又闪的钻石戒指,郑重其事地戴在了他的手指上。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风雪急切切地降临,天地瞬间银装素裹,成了冰雪世界。早上的时候,地上积了厚厚的雪,而鹅毛似的雪片,还在铺天盖地。周习坤一早就起来了,严秉煜给他从头到脚都换了新的,领带还是喜庆的红色。周习坤剃了一个短发,鬓角都有些发青,倒是把整张脸都显露出来了。他低头茫然地注视着这一身,又看了那个他常年栖息的角落,怯怯地想要钻回去。
严秉煜抓了他的手,用嘴唇蹭了蹭手背笑道:“宝贝,过年了。这可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春节。你可得乖一点,不然。”他笑了一下,拍了一把周习坤的屁股,咬着耳朵道:“晚上有你好看的。”
周习坤不理他,固执的要躲回去,只要那里才是安全的。可是严秉煜不会放他走,在给他喂了一杯牛奶后,强行地把人抱上了汽车。周习坤一到车上,立马就老实了,垂着头恨不能钻到座位下面。
大新年的,街上极为安静。开门的也只有几家洋人的店铺,大部分的中国人无论穷富此刻都要在家里共享天伦之乐。汽车压着积雪,驶向严公馆。严秉煜握着周习坤的手热乎乎地几乎出了汗,他笑了一下,看着周习坤道:“丑媳妇今天要见公婆了。你不紧张,却害得我替你紧张。”
他摸了摸周习坤的头,歪过他的脸,吻了一下:“你放心,我妈她一直挺喜欢你的,最近还总是念叨你,怎么不来陪她打牌了。习坤,你怎么那么会逗人爱呢?可我以前看着你那样觉得真是挺累的,以后你不用去讨好任何人了。我对你好就够了。哎,大过年的,你也不笑笑。”
严秉煜揉了揉他目无表情的脸,对方没笑,他自己却又笑了。
车终于在严家大门口停了下来。火红的春联映衬着白雪越发的刺眼而喜庆,瑞雪丰年,真真是过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丫头喊了一声:“大少爷回来了。”于是便出来了好多人,热热闹闹在门口挤满了。
严秉煜牵着周习坤一齐下车。周习坤看到这么多人,吓得往里头缩了一下。严秉煜坚定地抓着他:“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
“大哥~~!”严秉煜还没能说服周习坤下车,一个穿着宝蓝色大衣留着齐耳短发的年轻女子就率先叫道。严秉煜拖着周习坤的一只手回过头,脸上也惊喜地笑了:“三妹!大哥都大半年没见你了吧。我们家的女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