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随着这口气松出去了以后,胸口就好像空了什么一样。
后来他又来找了我几次,我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跟他说“对不起你是个好人但是”,于是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见。
楚封这人也不会自讨没趣,一次两次这样,就没有三次四次了。
我很郁闷,可是又确实狠不下心当面拒绝他,我一想到我说出那些话以后他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就想像鸵鸟一样挖个沙坑把自己埋了,上面再插块牌子: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我还想过要不写封信留言给他,又苦于不会写繁体字。就这么一天拖一天的,他想必也已经领会到了这其中的含义,便又恢复到了以前那种几乎不在我跟前露面的状态。
我那个郁闷啊,要是当初不要答应他就好了,那样至少我们还可以做朋友,而不会变成像现在这么尴尬的关系,我觉得我就是那种先给他一点希望再捅他一刀的卑鄙小人,他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开始讨厌我了。
我一点都不想跟楚封从此翻脸恩断义绝,但是我又害怕见到他,我怕他会用责难的眼光无声地问我“为什么”,但是他没有,偶尔见面的时候,他只是避开我的视线,低着头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跟我说话。
其态度变化之明显,连谢芳铃都来刺探我的口风,问我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我又能说什么呢,唉。
就算郁闷,现在郁闷个一时也总比以后郁闷一生好,这段关系不论对我还是对他来说,都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所以,就这么着吧。
本来我这个神棍大人就是处在一个除了吃喝玩乐便无所事事的状态,在古代能玩的东西也就那么多,新鲜劲儿过了再加上心里头有事,就更加干什么都没心情了。
这天半死不活地跟谢芳铃打猎回来,临分手的时候女汉子跟我说了一句:“晚上记得穿好一点。”
“啊?为什么。”
“你不知道有贵客来么?”她鄙视地丢下一句,拨转马头就走了。
我应该知道吗?好吧,以前我是比较关注各种八卦,但是现在心思都用来郁闷了,谁还管那些。
直到晚饭时间,我心不在焉地被仆人收拾好带到大厅,才知道这个贵客是谁。
原来是那个王霸之气的男人又来了,谢晋又在一旁作陪,还有一大堆各色文武官员,场面跟上次鸿门宴一模一样。
他一见我,表情就变得十分温和:“你来了。”
“原来是宁王殿下,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就冲着他头顶上那闪闪发光的“饭票”光环,我也要对他客气些。
“有段时间不见,嘴巴倒是变甜了。过来坐。”他对我的态度还是这么亲切,就仿佛一个已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要不是我已经知道了他是为了利用我,还真要被这一脸相见恨晚给蒙蔽过去。
所以说知道得太多了果然是不幸福的,连虚假的友谊都不能有了。
“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本王要去京城做客?”他笑着看我,“本王这次可是专程来接你来了。”
虽然我早就听楚封说过这些人会把我当成一个香饽饽,不过宁王大忙人居然千里迢迢地亲自来接我,还真是让我有点儿受宠若惊啊。
“怎么,莫非谢将军将你招待得太好了,舍不得走么?”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问。
“啊?不会不会,我早就盼着一睹古都洛阳的风光呢。”反正早就想去了不是吗,这么尴尬的时候,能远远地离开楚封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晚饭后,杨珏又单独把我叫了过去。
见了面,聊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无关话题之后,他就开始给我送礼。
堂堂宁王大人,我未来的长期饭票,居然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