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张报纸的报道用手机拍下来,她粗略地看了下,心中的疑惑更甚。他说,他是演员,可是谷歌上搜不到他作为演员的资料,反倒出来一大堆关于集中营的信息。本来她也没当回事,毕竟同名同姓的多得去。可没想到,却在这个地方再度瞧见了这个名字,以及出现在照片上极为相似的人。
仅仅只是凑巧吗?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这个男人太神秘了,简直浑身是谜。
林微微发现今天的弗里茨有点不正常,不粘着她,不和她说话,给人的感觉更像一头孤独的狼。看着他一个人到处乱逛,她有点不放心,偷偷地跟在他后面。拍摄组应该来过这个地方取景吧,他会不会想起些啥呢?
弗里茨对这里可以说是了若指掌,他曾是这里的指挥官,这里是他的天下。那栋两楼的小洋房和70年前没什么区别,格局摆设照旧。在这个卧室里,他曾□过她;在这个客厅,他曾将杯子扔地上,让她在破玻璃上跳舞;在这个地窖里,他曾亲手将子弹送入了她的后颈。这里有很多回忆,都是关于她的,一幕一幕,就算是隔了70多年,还是历历在目,想忘都不能。
报道里对他的描述都没有错,他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骷髅看守,早上起来心情不爽了,就顺手一枪,反正关的都是些该死的犹太狗。不过,现在的世界似乎不同了,也是,成王败寇,希特勒既然输了,那么他一手炮制的纳粹也成遗臭千年的茅坑石。
站在阴冷的阶梯下,越是往下,记忆越是清晰。他能够听见她无助的恸哭,看见她怨愤的眼神,这一条楼梯恍若通往过去的时光隧道,让那些作古了的画面再度在脑中闪过,犹如昨日再现。
“弗里茨”
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浑身一怔,飞快地转过头。她站在楼梯口,背着光,他不由地仰头凝望,胸腔里的一颗心激烈地跳动。这一刻,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是1939年的集中营,还是2011年的博物馆?
见他在发呆,林微微走了下来,伸手用力地拽了他一把,催促道,“别发愣了,教授让我们去后花园集合,快走吧。”
他一个激灵,突然清醒了。
集中营的最底部是一个小型动物园,呃,至少在1938年的时候还是,现在成了一个空荡荡的花园。
45年德国战败之后,这里被苏联人占领,关押了上万的德国战俘。弗里茨听到解说员这么说的时候,不由嘴角一挑,一阵冷笑。
这可真是讽刺啊,希特勒下令建造这座集中营的时候,一定没想过,最后会演变成自己民族的集体监狱。犹太人c日耳曼人c苏联人都埋在一起,一堆枯骨,最终不分你我。
花园旁边有一方很大的空地,是死刑执行场,入口处竖着几根3米左右的高木桩。解说员伸了伸手臂,指着四周道,“那时,他们就在这里处决犹太人。”
他话音落下,立即有人不服气地反驳,“不是说是用毒气工业性地屠杀吗?600万的犹太人,光是用子弹恐怕解决不了吧。”
“这个问题提得好。”解说员赞扬了下,点头道,“没错,43年哈尔科夫战役之后,欧洲战场的局势开始逆转,德国武器短缺。为了节省弹药,才继而改为使用毒气。”
“那1943年之前呢?”又有人问。
解说员还没来得急回答,弗里茨就突然插了嘴,那声音冷冰冰的,像是从坟墓吹来的一阵凉风。
“枪决。”
这话立即引来了睽睽众目,解说员向他投去一眼,赞同道,“没错。而且”
弗里茨截断他的话头,继而道,“让犯人自己挖一条沟堑,命令他们在壕沟外面排成一队,轮着被枪决。被枪打中脑部后,尸体就会失去平衡掉进沟里,直接填土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