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连喉咙也是火烧火燎的,他剧烈地咳着,一张脸涨得通红。
见状,林微微才想起来,艾玛,忘了德国人不能吃辣!
赶紧一脸愧疚地起身给他倒了杯水,他一声不响地接过,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你故意整我。”他喘息着,用力地瞪着她,嘴里的火全都挤去眼里了。
被他目光瞪得背后凉飕飕的,她飞快地摇了摇头,万分无辜地道,“这面我吃了十多年,从没觉得辣!要不,你多喝点水,吃习惯就好了。”
习惯!?这坨屎一样的东西,还要他习惯?
食不下咽,可偏偏还肚子饿得不行,最后只能忍气吞声,硬着头皮往下咽。
看见他脸上隐忍的表情,林微微想偷笑,不敢,只能憋着,差点没憋出内伤。
给他倒了第八杯水后,她问,“你到底是谁啊?”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弗里茨。”
“弗里茨?”她有些惊讶,“我同学的爷爷也叫弗里茨诶。”
他一扬眉,没回答,继续埋首和这辣得他嗝屁的面条作斗争。
“你是演员?还是”流浪汉?只是后面这个词语,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演员?”他想了想,模棱两可地道,“算是。”
昨天在天桥下瞧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以为他是演员,后来又觉得不像。可现在他自己承认是,她又有点吃不准情况。转念想想,也是,哪个流浪汉会像他这样一身肌肉的?所以说,一个人的颜真的很重要,长得好,再猥琐,那也是叫风流!
“那你们在拍什么片子呢?”她有些好奇,目光在他的制服上转了转,衣襟上的纳粹标志,加上胸口斑斓的血迹,还真像那么回事。她歪着脑袋,一口气问道,“你扮演的是国防军的战士?没有军衔的小兵?1945年柏林沦陷?”
他沉默。于是她又猜,“不是国防军,难道是党卫军?”
弗里茨将筷子啪得一声往桌上一放,她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向后一缩。然而,他只是将碗推回给她,道,“我还饿。”
矮油,吓死了,还以为他要干啥呢!林微微赶紧点点头,接过碗,转身继续给他煮方便面去了。四周寂静一会儿,就听他在背后说,“不是党卫军,也不是国防军,是刑营。”
这个学期他们研究二战,所以她找了不少资料,可刑营这个名字对她还是很陌生。将面煮好,盛出来端给他,她接着问,“刑营是什么?”
他恶狠狠地吞了一大口面下去,咬牙切齿地道,“一个被诅咒的营队,关押逃兵的地方,只死无生,有去无回!”
“那你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刑营战士啰?”
弗里茨纠正,“一个不得不去送死的倒霉鬼。”
“活在那个年代的人真不容易,还好我们都生活在和平时代。”她立即点头赞同,感叹了几句后,话锋一转,随即又问,“你住在哪里?昨天为什么不回家,反而跟着我?”
他用筷子撩起几根面条 ,卷了卷,然后道,“我没有家。”
怎么会没家呢?她有些惊讶,追问,“你在遇见我之前住在哪里?”
“不记得。”
“你有没有亲友?”
“没有。”
“那剧组呢?”
“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叫微微?”
弗里茨耸耸肩,连回答也省了。
晕,问了等于没问,这人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一概一问三不知。
林微微撑着下巴,无奈地看着他,道,“那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闻言,弗里茨扬起唇角,一双绿眸顿时变得熠熠生辉,脸颊上那对诱人的小酒窝再度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