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咳了一声,没拿着烟袋的手向下压了压,说:“不要着急,我这就说。刚才衙门来了官差,来通禀县令大人的公文,要征徭役了,去南边修河道,一家出一个成年男丁,只要成亲了的男丁,没分家也算一户。要是不想去也行,一个人五两银子。”
李高这话一出口下面的人立刻就闹腾起来,男人嚷女人叫,有的女人还大声的哭起来。
这徭役可不是好干的,给自已家干活要是累了能歇歇,至少死不了,可是去服徭役说不定就把命送在那里,而且还是白工,一文钱也拿不到。要不去就得给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啊,有的人家一年也存不下五两银子!
萧梨花听到徭役这个词也皱双眉,她虽然早就对学的那些历史忘的差不多了,但是她却知道这不是好事,最出名的就是孟姜女哭长城了吧,她的男人就是去服徭役死的。而现在是去修河道,萧梨花想到了大运河,都说那大运河里流的不是水,而是多少人的血汗和眼泪,现在让村里人去挖河道,就算没有那么苦那么累,也一定不轻松,要不村里人怎么会这么闹啊。
萧梨花这时候再次庆幸家里现在有银子,这样谢有顺至少可以不用去受那份罪。不过看着村里那么多人一脸的绝望,有的女人老人更是哭天喊地,好像家里的天塌下来,她心里也没法高兴。
“有顺,去挖河道很累吧?会不会有危险?”萧梨花问谢有顺。
谢有顺说:“很累,原来去有人挖过,咱们村子的人没事,不过有村子的人死了,就是活着回来的也是累的不成人样,要养好长时间。”
萧梨花想果然是这样,怪不得大家全都这么激动害怕,谁也不想受那个累,更不想死在不是家乡的地方。
村里的人都大声地问着村长,让他去求求县令,能不能不让他们村里人去,或者少要一些银子,村长叹息着摇了摇头。
“乡亲们,这是官府下的令,我也是没办法,我家里也是要这样,要么出人要么出银子。我再求也没有用,这次不是我能求情的事。乡亲们,大家还是快想想是出人还是出银子吧,不想出人的就快想想怎么凑出银子来。衙门就给三天时间,三天后就来登记。大家要紧着办这个事。”
李高大声地说,他也是头疼啊,这次衙门真是太狠了,都不是按着户来的,要是按户,没分家的只要出一个人或者五两银子就行,倒也不是难事,可是这次是哪怕没分家,只要家里男丁娶亲了也算一户,就他家里就得出三个男丁,他自已不能去,两个儿子也舍不得,那就得出银子,十五两啊,都能买一亩好地一头好牛盖两间房子了!他家里在村里算过的好的,算有钱的,都心疼这笔钱,更何况那些没钱的,只能出人了,家里的成年男丁都得给拉走,这和天塌了有什么区别?
李高说完了就立刻离开了,他怕再不离开村里人围着他,他又能怎么办?
村里男女老少聚在一起没有散开,在一起发泄着不满和怨气,更多的是恐惧和绝望,这时候家里有钱的就算心疼钱,也是庆幸的,苦了那些人口多又没钱的人家了,一片愁云惨雾,一家子聚在一起叹息抹泪。
“有顺,你跟着来家里。”
谢生财也来了,他皱着眉走到谢有顺身边,叫他一起回家去,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儿子儿媳妇,也都是一脸的愁容,他们就是属于那人口比较多的人家。
谢有顺和萧梨花随着一起到了谢家老宅子。
汪氏一听他们带回来的消息立刻就炸窝了,说这是逼老百姓去死,一人五两银子这是要人命,一家子一年能存五两银子都费力,要是家里有两个以上的男丁,那就要掏家底或者借钱了。
“好了,不要吵了,大家先想想是出人还是出钱吧!”谢生财这时候倒不蔫了,训了汪氏一声,然后看着几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