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家里的时候,却发现屋里屋外一个人都没有。随即我心头一跳,该不会是在那个地方?
我又健步如飞地往前冲去,我老爹身子骨虽然硬朗,可跟我这长跑冠军比起来只有在后边喘气的份了。往葛家沟村口冲去,这大半夜的,只见门坊工地里一盏盏手电筒,一堆堆火把立在那里。
我的脚步徐徐放慢,默默地走进人群。没人留意我的到来,就好像这一切跟我没有关系一样。我也没心情去理会别人,目光直落在人群中间,但见一位安然慈祥的老人,静静地躺在那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挖出来的鎏金棺材上面。
想想白天的时候还跟他逗乐,现在却已经是yīn阳两隔了,心里不禁一阵绞痛。这种痛,跟我自己的亲人离世是一样的。
人群中我看到了铁蛋的身影,他正泪眼婆娑地望着我,我的眼睛开始酸楚难耐,心里充满了愧疚。
随后铁蛋他老爹葛大拿走到我身后,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安慰道:“阅老先生说,三叔是寿终正寝的,没有痛苦,也无关那口棺材的事情。”
听得出葛大拿情绪低落至极,毕竟这个躺在鎏金棺材上的老人是他的三叔。
不过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人群中的另外两道身影,一个假正经的糟老头阅天机,还有他身后的冷面小道士存孝。
阅天机此时颇有深意地望着我,只不过他此时的目光,少了上一次的戏谑和嘲弄,多了一种谨慎和戒备。
而我也知道,葛家沟或者是闻讯赶来的杨家屯的人,谁都不会再去理会这口棺材究竟是谁发现的了。
一下子出了这种事情,原本是要乱了套,zhà开锅的,可是正好有yīn阳先生阅天机在这里,事情一步步有序地给办了。和村长葛大拿商量完了之后决定,给三叔送葬的事情,先推后。
因为第二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安龙祭”了,跋淄河上世代生活着渔民,在我们这里的习俗是“水葬”,亡者逝水东去,魂归海河是传统。而“安龙祭”的时候又忌讳入水,在两者有冲撞的情况下,权衡之后,是决定在“安龙祭”过后,给三叔公送葬。
而关于这口我认为非常邪乎的鎏金棺材,阅天机命几个壮丁将它抬到了自己住的公馆里面去,暂时先放着,也是等到明天“安龙祭”结束之后再行处理。
在葛家沟的几个壮丁把那口鎏金棺材运走的时候,众人才能深刻体会到那口鎏金棺材的分量着实不轻,八个大汉扛着胳膊粗的扁担,都只能屈身前行,而且是一走脚底下一个深坑,等到他们到达阅天机两师徒住的公馆时,已经是几近虚脱的状态。
过后不久,人群开始往铁蛋他三叔公的家里聚集,因为遗体被安放在他自己家里边。
这会儿我妈和铁蛋他妈妈也赶过来了,我们一家人感觉心里有愧,一直留守到最后才离开。最后临走的时候我本想跟铁蛋说些话的,但是始终开不了口,就只得把憋屈压在心里,等过阵子再找他。
话说葛家沟深夜出了那么大一档子事,本来是白事丧人心,但“安龙祭”则是十里八乡共同祭拜龙王,祈求跋淄河永降福祉,保佑黎民风调雨顺的大日子,大家伙还是鼓足了精神头,三更做饭,五更出祭,到了天边刚刚翻出鱼肚白的时候,在葛家沟和我们杨家屯jiāo界的龙王庙外,已经是花旗招展,锣鼓喧天,鞭pào齐鸣。
“安龙祭”大体上有两个步骤:一是请龙船,寓意我们黎民百姓将龙王爷从海河龙宫里请到龙船之上,二是请龙灯,龙灯在龙船之上,寓意龙王化身,然后由青壮年五抬八揽将龙灯请到我们恭嗣的龙王庙内。
☆、第32章:存孝的身体不见了
杨莲花脸上一片潮红,似乎是这种事情,或者是和葛大拿这个隔代的事情让她相当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