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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搞的,莫非真的撞上鬼了?

    她再次把锅洗干净,开始煮青菜,对,今天早上就给帮忙的煮合渣洋芋吃……她忘记了近来转工的酒席越办越排场,简直成了一户人家名望、富贵、大方的大比拼。平常刮洋芋数秀秀最快,她还小的时候就跟上中学的哥哥比过赛,哥哥刮一个,她能刮两三个,大姐也刮不赢她,至少现在刮不赢她。她刮了三四个,净是有虫眼的,心里好窝火,烦得要死,思绪很乱。鄢宏民及鄢家父母,鄢家二弟和他的媳fù总在眼前晃悠着。往常她把虫眼抠得干干净净,今天把虫眼洋芋全掷在了灶门口。只刮了一小盆,灶门口的虫眼洋芋已经一大堆了。

    她去推合渣,黄豆粒总塞不到磨眼里,手战抖得厉害。只推了一半,接合渣的木盆“呼啦”一声翻了。原来下面垫有三块石头,她早上拿了一块打狗了,就破坏了三角形的稳定xìng。那狗是门口三婶家的,它最爱偷食。本来,她以前没有打过它,让它吃个痛快,那畜牲也吃不了多少!可今天,她狠狠打了它一石块,那狗还愣怔半天。合渣泼了一半,两顿的汤只好权作一顿炊了。父亲见状,又是一阵大骂:“你该死,你怎么不死呢?死了算了!”她小声嘟哝:“我死了,谁给你做饭、洗衣、熬yào呢?”

    父亲骂完了,就到地头去了,去给坡里的人送茶水,还要说几句“劳慰”之类的话。合渣推完了,还没有洗磨,缸里又没有水了,秀秀只好又去挑水。只挑了十几步,陡觉前重后轻,前面那只桶拄着了地面,后面那只翘起来了,原来后面桶的水已漏光了。她那只水桶总是漏,爸爸又不会修,她每次一挑就得挑一缸,但每次挑之前,都用稀泥把桶底边缝粘上一层。一缸水吃完,那黄泥巴又拖净了,需再糊一次,今天不知怎么给忘了。

    水桶搁浅在这里,她不明白该怎么办。她在路旁的乱石堆上歇了一会儿,终于想出了主意,捡了几块石头放到后面桶里,颤悠悠,挑了一只水回厨房应急。人们后来说从此时起,秀秀魂魄已丧,无常也已近她的身了。

    这样折腾来折腾去,丢三落四,哪怕父亲喝骂不止,一顿早饭还是忙到了十二点。这在秀秀的记录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农村的早饭本来是比较迟的,但大多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决不会超过十一点。一顿早饭的早迟,也是农村人评价一个姑娘或媳fù亦或是大婶大娘能干与否的一把尺子。这厉害关系,秀秀倒忽略了。

    这顿饭做的盐不咸油不香,帮忙的直吃得皱眉头。父亲越吃越冒火,忍不住又骂了“该死,还不如死了算了”的话,不是父子,大家真担心秀秀受不了。本来家里有的是钱,买几斤酒,称点米,不在话下,可这油盐柴米之事,父亲从未过问过。近几年来,他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秀秀小衣柜里放有四五瓶酒,预备鄢家来人了喝的,也还有四五十斤米,放在爸的房里,但秀秀未记在心上。此时的她,只在灶前啜泣,心在冰冷中收缩,反应迟钝,眼神呆滞。

    父亲看见她只是哭,还以为是自己骂得有理,女儿认错了,就叫:“你还不快来添饭,愣在那里过yīn吗?”可秀秀只当没听见,一点反应也没有。父亲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恼火、愤怒。他跳起来,捡起一块柴就要打,被远房的三婶劝住了:“他伯伯,算了吧。饭办得不顺味,下午我给秀秀帮忙掌着点。她这几天也是不快活的的人。”

    “她不快活,怪谁?自讨!见不得人的东西,死了倒好了!”

    “你怎能这样说呢?那鄢家的二小子今天媳fù过门,照说,秀秀是嫂子,怎么不请她?真不像***话了,我说!”

    “啊?啊!你说什么?”程望杰傻了。“鄢老二今个媳fù过门,什么!”三婶也没好气。

    “好啊,简直是落井下石,不要我们活了!他姓鄢的也忒没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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