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你瘦了。”
陈修容在他耳畔吐出一丝丝幽幽的热气,红着眼睛问道:“陛下,嫔妾只问一句,昔日誓言今在否?”
……
数不清的回忆就这样袭上了正兴帝的心头。
那一年,她还是刚进宫不久的婕妤,说话带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形容却妩媚至极,仿佛一丛热烈的木棉花,在太阳下欢快地生长。
她说:“妾身就是喜欢拈酸吃醋掐尖要强!妾身就是个老陈醋坛子!陛下如果不喜欢,那妾身就只有一个人搬去冷宫住哩!”
他说:“那朕陪你。”
她挥舞着小手绢,笑眯了眼睛:“哟哟,陛下说什么呢?妾身可没听见哩!”
他郑重地答应下来:“朕说,你若有一日进了冷宫,那朕也陪着你。”
随即她便踮起脚尖儿,在他面颊上重重地一啄。
正兴帝越想越是心酸,忽念及唐人韩翃曾有诗云,章台柳,章台柳,颜色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那么他们此刻便是,欢好旧,欢好旧,昔日誓言今在否?唯有愁绪上心头!
“阿嗔,朕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正兴帝拥紧了她,想到宫里盛传的陈修容惹恼了太后才被打发到冷宫幽居,而他那会儿而对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正兴帝越回想便越是愧疚心疼。
陈修容被他揽在怀抱中,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机械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阿嗔,你相信朕,朕会加倍对你好!回去之后你便是淑妃!阿嗔乖,唤朕夫君!”正兴帝的手指笼着她柔软的长发,在拥着她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似乎拥有了无限的江山。
陈修容假情假意地假笑着喊道:“……夫君。”
张佑德这个万年背景板此刻却是心惊肉跳,这陈修容手段高明啊,就这么一招儿,不仅挽回了陛下的心,让他对她难舍难忘,还直接封了她一个淑妃之位!
淑妃,这可是淑妃啊,贤德淑贵,素来便是以贤为卑以贵为尊,淑妃可是仅次于贵妃之位啊!
这么多年,多少人把淑妃的位置盯在眼里啊,正兴帝还傲娇地偏不把这块肥美的鲜肉抛出去——如今才算有着落了。
识相的张佑德忙俯身拜倒,丢下浮尘高呼道:“老奴拜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金安!”
陈淑妃笑而不语地软在正兴帝怀里,嗅着他衣襟上陌生却又熟悉的气息,终于,莞尔一笑。
这个男人啊。
不管他对旁人怎样,至少,他是没有一丁点儿对不起她的<="l">。
淑妃的突然冒出,让处于下江南气氛里的后宫都连震了三震。
原来正兴帝因惦记着水灵鲜活的江南女子,已是好些日子都没进过后宫了,后宫里那些女人,碰多了就是一股油腻腥膻隔夜饭的味道,他光想想就已经腻得慌了,哪儿还敢去宠幸?
于是多少姑娘在御花园等着放炮啊,谁都没想到,最后居然让这个自请去冷宫的乡下婆子给截胡了!
看来后宫的女人们,又得一番咬牙切齿孤枕难眠了。
这么多女人里头,也就只剩孙贵妃是个头脑清醒的人物,她在意的并不是淑妃怎样怎样,淑妃蹦跶得再高又如何,要想在后宫混下去,前半辈子是得靠宠爱,可后半辈子靠的却是子嗣!
淑妃终究是个没儿子的,根本没福气和她争,顶天了也就是另一个德妃。
孙贵妃的目光依然落在见贤馆上。
“二皇子……怎么他偏偏就不是我儿子呢?”
一日,她检查完五皇子的功课,便开始扶额叹息,头大呀!
五皇子不聪明也就罢了,可他竟然连一点上位者的主见和脾气都没有,总是任劳任怨认打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