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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出门穿在自己身上,四套,拿在手中。
十二点整的时候,我手拿着寿衣,正好来到康定小区。
没有门卫。
零零散散的灯光,一排排矮矮的老旧楼房。
随处可见散乱的石砖,以及各种施工的木架子,泥土堆,还有被铲起来没来得及挪走的老树。
呼
一股微风轻轻从小区内卷出,撩动的我碎发。
天空中,皎洁的明月正好抵达夜空正中央。
“你们在哪?”
我笑着小声呢喃,走进了小区。
4栋4楼404号房。
楼道内,老旧的灯泡兹兹作响,忽明忽暗,映出朦胧的黄光。
脚下,是一地的碎石渣子。
墙角,是被工人拆出来还未剪断的电线。
在我身前,就是沾着泥巴手印的九十年代铁门。
透过门缝,能够看到内里空dàngdàng的房间。
推开门,一股yīn凉的气息迎面扑来。
顿时,满地散落的砖块映入眼帘。
这是一间标准的三室一厅住宅房,整间房子已经空了,甚至连阳台上的窗户都被拆了下来,墙壁上坑坑洼洼一片,四处散落着白石灰。
我走进去,找了根铁架子架在阳台上,随后将手中的寿衣晾在上边。
“月圆夜,晾寿衣,yīn气聚,鬼魂来。”
我平静的看着身前四套寿衣被自己轻轻晾在铁架子上,阳台外的天空,朦胧的月光映照而下,那寿衣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就像四个人影。
啪啪。
便在这时,身穿寿衣的我,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转头,一个光着身子,脑袋被枯如干草般的长发遮住脸庞的女人站在我身后。
“我可以穿吗……”
她发出一道艰涩的声音。
“可以,就是买来给你的。”我笑。
随后,这个女人走到我身前,拿起了一件寿衣。
映着月光,我能看到,不是她头发遮住了面庞,而是她的脸,长在脑袋后边。
她惨白的面孔上带着一抹淡淡的邪笑,嘴缝里正不断掉出一点点泥巴,露出那沾满污垢的黄牙。
这应该是个当年被活埋在土里死掉的女人。
“呵呵,你真好……”
那女人背对着我,双手正在往自己身上套寿衣,但脑袋后的脸,却对我笑,说话时,满嘴的泥土不断从她嘴里掉落而下。
啪嗒啪嗒。
掉落而下的泥土竟然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粘稠而鲜艳的血液。
“是的,我很好。”
我回以一笑,右手已经轻轻捂住了她不断吐着泥巴的嘴。
“别吐了,很恶心。”
呼
顷刻间,一股无与lún比的狂暴吸力至我右手掌心的人形鬼胎之中bào发而出。
那女人便面目扭曲着,惊恐着,化作一道旋转的白烟,注入了我的手掌。
“嘶哈”
如同一股冰水顺着我的右手流入身体一般,我一呼一吸,嘴里便吐出一口寒气。
而先前被她拿起的寿衣,也轻飘飘掉落在地……
我淡笑。
随后,走进内里黑黝黝的房间之中,打开了开关。
兹兹,兹兹。
布满蜘蛛网的电灯闪烁了几下,亮了。
地面上,散落着一块破碎的镜子,还有一把沾满泥土的梳子。
我想起坊间的一个说法
夜半十二点,不要对着镜子梳头,否则,你会看到自己脑袋后,出现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