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邬箫语怔住,手一松,那根长长的金簪,就掉落在地上。
“箫语”邬音生愣住,随着倒地的邬箫语跪到了地上,一再用力地眨眼,似乎眨眼之后,眼前口吐鲜血的邬箫语,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音生,人死不能复生”齐清让轻轻地出声。
急红了眼的邬音生,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忽然拔剑向齐清让冲去。
咣地一声,齐清让持剑挡住邬音生,蹙眉道:“音生,你快些走吧,万一惊动了旁人”
“旁人”邬音生冷笑,提着剑指向地上一身华服的邬箫语,“还不明白吗清让,她是存心想叫箫语死在我手上”
“音生,你多虑了,箫语自从进了莫家后,一直是这般打扮。”齐清让违心地说。
“你当真不肯放我过去今日,我一定要为箫语报仇”
“杀了箫语的人,是你。”齐清让不肯目睹地移开眼,见邬音生还要向暖阁去,不得不再次持剑挡住他的去路。
邬音生心里恼恨非常,怒道:“明明是那女人设下的毒计”再顾不得先前跟齐清让的情谊,冲着齐清让面上直直地刺过去。
齐清让闪开时,瞥见了暖阁录顶上坐着的凌雅峥,有心问她一句为什么,偏邬音生剑剑狠辣,竟叫他无暇分神。
录顶上的凌雅峥裹着大氅静静地瞧着,忽觉面上一冷,举手就见细碎如柳絮的雪花落了下来,倏然听见一声声炸响,回头望见皇宫上炸开一片火树银花,照亮了大半个天际,再回过头来,就见暖阁前的空地上,邬音生已经奄奄一息地匍匐在地上。
齐清让怔怔地抬头向暖阁顶上望去,丢开手上染着邬音生鲜血的剑,望见争芳c斗艳等忽然钻出来将一架梯子架在暖阁上,便迟疑着走过去,瞧着凌雅峥顺着梯子款款地走下来,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非要亲眼目睹我们”不忍去看地上的邬音生c邬箫语,便别过脸去。
“我知道,便是有杀亲之仇,你也不会跟他刀剑相向;我也知道,一旦刀剑相向,胜的,一定是你。”凌雅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为什么”齐清让又问。
“理由还不够吗他来杀我,我自然也要杀了他。”
“不。”齐清让肯定地摇头,笃定地说道:“我娘跟他娘一样害了先夫人,但小姐对我,并不像对他那样就算他来杀小姐,小姐为何一定要亲眼目睹我杀了他”
雪花落在脸上,凌雅峥思忖了一会子,才说:“因为,即便是隔了很久很久的事,”就算是上辈子的事,“我也难以原谅。他这一生里,就只有你跟邬箫语两个最重要。所以”
“所以叫他亲手杀了最爱的人,再被最亲近的人杀死”齐清让睁大眼睛,却流不出泪水。虽知道邬音生有必死的理由,但心里却不肯叫他死去。只觉他一死,先前他们二人卑微地谋算着前程的日子,统统被尘封住。这辈子,不论男女,再难找出一个人,跟他意气风发地高谈阔论。余后的日子,一眼望得见底,总不过,是像宋止庵一样,做一个苍老的管家。
“倘若他的怨恨,大到下辈子要追杀我的地步,我等着他。”凌雅峥微微一笑,“将邬箫语给衍孝府送去,将二少夫人有意支开衍孝府的家丁,叫邬音生从衍孝府窜进延春府的事,说给老太爷c老爷。至于邬音生,”略顿了一顿,才说,“给五少爷送去。”
“是。”齐清让呆呆地应下。
凌雅峥踩着地上细碎的雪片,一步步地向上房走,听着吱嘎的声音,面上终于露出笑容来,进了房里,对着菱花镜,照了照神采飞扬的眉眼,听见一声“就那么高兴”就将菱花镜按下,望向不知何时进来的人。
梨梦抱着臂膀挨着百宝槅子站着。
“你几时出来的”
“宫里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