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玲的悠哉,散发出白银的光辉,炫晕了朱姨娘,叫朱姨娘学了婉玲的样,转身就去训斥她娘家兄弟眼皮子浅,禁不住事。
她娘家兄弟并未说信了她还是怎样,只是隔了七日,莫持修歇息在朱姨娘房里时,皱着眉埋怨道:“你那兄弟也太不像话,好不容易叫女婿给他找了个差事,竟然撂挑子跑了”
朱姨娘一听,眼皮子乱跳起来,当着莫持修的面并未说什么,隔日待要打发个人回她娘家瞧瞧,偏莫宁氏自从被莫老夫人训斥后御下甚严,悬赏一吊钱,也没人敢跑那一趟。
又过了一日,不等朱姨娘打发人去一探究竟,一大早天没亮,前院就传来话说一群姓朱的堵在莫家门前,叫等着去上朝的莫持修莫静斋出不得门。
“姨娘,老夫人夫人叫你呢。”
“知道了。”朱姨娘心里一慌,虽应下了丫头,却不往莫老夫人那去,起身后就奔向婉玲的院子,瞧见婉玲正坐在东廊下的美人靠上慵懒地出神,三两步走过去,就急道:“大少夫人,那帖子可曾出手了?”
“急个什么?”婉玲不耐烦道。
朱姨娘张口结舌,须臾镇定下来,唯恐婉玲跑了一般,握住婉玲的手,堆笑道:“少夫人,那红利我不要了,你将我给你的六万两给了我吧,那是我娘家叔伯们,拿着祖屋向放重利债的借来的。虽咱们知道,那帖子一本万利,但那放重利债的蛮横粗鲁,只知道催债,哪里有那眼界?”
婉玲嗔道:“朱姨娘,也不是我说你,拢共八十几万的本钱里,你只有六万罢了。我们还没发愁,你急个什么?”斜了朱姨娘一眼,捂着嘴,又悠哉地打了个哈欠,觑见芳枝匆匆地走来,冷笑道:“知道你累着了,起不得身,回去歇着吧。”
芳枝脸上一红,两只手握着帕子,低声道:“少夫人,少爷昨晚上说,三少爷似乎摊上事了。”
“三儿能摊上什么事?”婉玲嗤笑一声,忽地心一坠,霍地从美人靠上站起身来,“三儿呢?”问完,不等人回,就心急如焚地迈步向外去,路上恰撞见大莫氏小莫氏蕙娘三个,“你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消息?”
“婉玲,快将那帖子二十万一张出手吧。”小莫氏着急地催着。
大莫氏道:“婉玲,你父亲眼瞅着就快要回来了,若是他知道他拼死拼活弄来的银子没了”两眼一翻,几乎昏厥过去,待被小莫氏扶住了,就咬牙切齿地道:“婉玲,你还等什么?”
“那帖子,岂是说出手,就能出手的?”婉玲不耐烦了,只觉头晕目眩,扶着门框,矮下身坐在门旁的门墩上,忽地问:“帖子呢?我的帖子呢?”不叫旁人插手,自己回了房,拿了钥匙,开了龛柜,取出用一方朱红云锦仔细包裹住的六张帖子,宝贝般地抱在怀中,一阵风地出了门,见了大莫氏小莫氏,就笑道:“放心,没这资格,谁家都甭想送了人进宫。”
“婉玲”大莫氏见婉玲还执迷不悟,不由地抓了她的臂膀,“外头说,皇上听说了买卖选妃红帖的事,龙颜大怒,外头都传,皇上要免了三儿的差事”
婉玲一懵,得了癔症般,对着大莫氏啐道:“母亲别听那些混账话三儿跟皇上交情那样好,皇上肯罚他?前不久,还大哥兄弟地喊着。再说,皇帝的家底还不一定有咱们的厚呢,才当上皇帝,就敢过河拆桥?”
蕙娘轻轻地摇了摇头,“二哥似乎提过,三儿新近做错了事。”
“不可能”婉玲叫了一声。
正叫着,就见睡莲过来说:“两位姑夫人两位少夫人,老太爷老爷请几位去上房里说话,朱姨娘也去。如今朱家人堵在门前,闹得很不好看,似乎,还有其他亲戚打发了人来跟老太爷老爷催债。”
“向老太爷老爷催债?这么说,老太爷老爷知道了?”大莫氏失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