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在任期间中饱私囊,纵容子侄豪取强夺,残害百姓,官商勾结与民争利,分明是国之蠹虫,你竟然也敢评得一个‘优’?真当朕是那糊涂昏君,任由你们蒙骗不成?传朕旨意,即日起革除吏部尚书王培晋一切职务,交由大理寺审理!”赵弘佑愤怒地将手中的官员考评册子掷向跪在案前的吏部尚书头上。
身材臃肿的吏部尚书吓得直哆嗦,一听要被革职,也不顾额上那阵痛楚,连忙磕头求饶,可殿内那些侍卫又哪还会让他碍着皇上的眼,直接将他的顶戴夺去,用力将他拖了下去。
直到殿内又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赵弘佑才揉揉额角,疲累地靠在椅背上
始终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凌渊见状,上前一步轻声道,“国之蠹虫需要除,可皇上也得保重龙体,臣听闻皇上已经接连数日歇息不到三个时辰,长此以往又怎吃得消!”
赵弘佑朝他微微一笑,摆摆手道,“不妨事,朕有分寸,如今便按早前的计划,让燕尚江心中属意的那人接任王培晋职位,你私下叮嘱吏部侍郎,若非极其要紧之事,让他莫要逆了新任的吏部尚书。”
“臣明白。”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徐良庆的人被扯下了吏部尚书这一要紧职位,接任的又是燕国公府那边的人,以燕尚江的性子,定是会趁机往重要之处安插自己的人,而徐良庆那老狐狸又怎可能会让他得逞,两方人相争,得利的只会是皇上。
凌渊心中明了,见赵弘佑满脸的疲惫,再想着告辞离开,哪知却被他叫住了。
“晚膳时辰将至,不如留下来陪朕用顿膳?不论君臣,只当寻常朋友,如何?”
凌渊一愣,随即点点头,拱手道,“皇上隆恩,臣又怎有不依之理!”
赵弘佑微微笑了笑,扬声吩咐郭富贵准备一切,又与凌渊闲聊了一阵子,二人才一前一后往龙乾宫西侧殿方向而去。
将殿中侍候的宫人全部摒退后,赵弘佑亲自拿过酒壶,为自己及凌渊各倒了一杯酒,凌渊连忙起身双手接过,“怎敢劳烦公子,渊自己来便可。”
‘公子’二字落下的瞬间,赵弘佑身子顿有几分僵硬,不过片刻便又回复如初,端着酒杯朝他道,“赵弘佑活至如今二十有三,只结交了你一人,大齐万里江山,更需卿如此良才,此杯酒祝愿大齐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言毕也不待凌渊反应,便仰头一饮而尽。
凌渊见状亦高举酒杯,朗声道,“好,唯愿大齐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话音刚落亦是一饮而尽。
“第二杯,愿除尽国之蠹虫,还天下百姓安定清明!”
“第三杯,愿君臣同心,创太平盛世!”
接连三杯酒下肚,饶得是自认为酒量还不错的凌渊也有些受不住了,空腹豪饮实不是他所能的。可是见赵弘佑又倒了第四杯,这回干脆连祝愿之话也不说了,直接灌了进肚子里,一连又是三杯。
凌渊眉头紧紧地拧到一处,他怎么觉得皇上这是有些借酒消愁的意味?可是,如今前朝之事全按着他的计划进行,甚至比预料当中还要顺畅,又有何事能让他烦恼至此,竟要借酒消愁!
眼看着赵弘佑又倒了第七杯,他再也按捺不住,伸手过去掩着酒杯,低声劝道,“饮酒伤身,公子又是空腹豪饮,于身体更是无益,凡事得讲求适度,过犹不及实不可取。”
赵弘佑揉揉太阳穴,也不以为忤,拿过一边的筷子夹起凌渊为他布好的菜送到嘴边。
见他起了筷,凌渊也不由得稍安下心来,随即又为他夹了几筷子的菜肴。
“我记得上个月你长兄新添了名小公子,如今算来该是满月了。”赵弘佑顺手又灌了一杯酒,在凌渊开口又要劝时温声道。
听他提及新得的小侄儿,凌渊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