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教,母之过,主上要杖责宸儿,何不一并发落了我这做娘的。”戚氏消息倒灵通,急火火来了贞观楼。
邹骅宸被个小厮摁趴在地上杖打,看见自家老娘来了,登时痛哭流涕,诉说心中委屈,“娘,救我,大哥要打杀孩儿。”
“住嘴。”戚氏一声怒喝,邹骅宸乖乖闭嘴。
戚氏看向上首背对她首负手而立的那抹颀长身影,矮声道:“宸儿之错,错在我这做娘的平日疏于管教,是我没管教好他,你也知道宸儿自幼多病多灾,身子羸弱,这三十藤杖下去,还不要了他半条命去,我不敢求衍之看在我的薄面饶了他。只是邹氏一门人丁凋零,到了你们这代,只余你兄弟二人,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还望衍之对他从轻发落。”
“嗯嗯,娘说的是,大哥,我错了,求大哥开恩,不要打我成不成,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打我,很疼的,大哥reads;。”邹骅宸推开摁着他的几个执行小厮,手脚并用,膝行爬至邹玄墨脚下,抱着他双腿苦声哀求。
“衍之,求你了。”戚氏心里悲伧到极点,双膝一软,便要给他跪下,好在细奴眼疾手快扶住她,“婆婆使不得。”
细奴只当戚氏是邹玄墨生母,张嘴唤了句婆婆,在场之人皆是一怔,齐刷刷的目光全奔细奴而来,眼里有着一抹同情。
邹玄墨陡然转身,唇角别着冷冽的笑意,一双眸子却是冰冷的渗人,“娘子刚刚唤她什么?”
细奴讶异,道:“婆婆呀。”
是她说错了什么?
邹玄墨轻笑,才刚的阴霾似乎尽数消散,扬声道:“是为夫疏忽了,不过现在告诉娘子也不晚,娘子只需记牢一件事,你的婆婆姓荣,荣楚湘才是你的婆婆,而不是面前这位戚居士。”
面前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竟不是相公的娘?
相公叫她戚居士!
被他当众拂了面子,戚氏也不见恼,依旧持了细奴手,和缓道:“我是邹夫人不假,但非老爷原配,实当不起娘子一声婆婆,娘子还是随衍之,唤我戚居士。”说罢,戚氏从手腕褪下一只翡翠镯子,套在了细奴左腕,“初次见面,娘子别嫌弃。”
细奴怔了怔,“戚居士,这个我不能要。”细奴后知后觉,就待褪下镯子,邹玄墨已经先她一步撸了下来,细奴只当他会当众摔了那镯子,急喊:“相公不可。”
“娘子且放心,我不会摔了此镯,这本来就是母亲当年心爱之物,后来被居心不良之人侵占多年,如今也算完璧归赵,娘子既喜欢,待为夫找玉匠清了上方存留的浊气再行佩戴。”
戚氏容色立变。
“大哥你什么意思?母亲已经再三忍让,你还不肯放过她,你枉为人师,你不配做我大哥。”
“孽子,还不住嘴。”戚氏扬手,豁了邹骅宸一大嘴巴子,细奴惊叫:“居士!”
“娘,大哥叫人打我,你也打我!”邹骅宸委屈极了,从小到大,母亲从未动过他一指头,如今当着这么多人面竟然打了他,再也不顾母亲在身后焦急的呼唤,拔腿跑了出去。
“孽子顽劣,让娘子见笑了,娘子哪日得空可到澜香山算了,咱们日后还是不见的好,今日就此别过。”戚氏强忍了眸中泪水,冲细奴点点头,转身便走。
“戚居士当贞观楼是什么地方,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冷凝的声音自身后飘了过来,戚氏止步,“宸儿打也打了,衍之还待怎样?”
“贞观楼是‘天下汇’集中办理公务之地,不是居士该来的地方,日后再经贞观楼,还请居士绕道而行。”
“相公你太过分了,因何我能来,戚居士就不来不得,相公这不是厚此薄彼嘛。”细奴觉得相公就是故意与戚居士难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