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屋里尚亮着灯,邹玄墨几经徘徊终推开门扉踱了进来,细奴已然安睡,背墙而卧,邹玄墨褪了外裳在外侧躺下。
侧头过去,只见如瀑如缎的秀发散开,铺在枕上和肩颈,遮了她雪白的侧颈,昨夜不察,为她药倒,还被她顽皮剃了胡子,本该找她算账的,却在见了她乖觉安睡的虔静模样后,改了心意。
下意识握住她露在火红龙凤锦被外的削肩,她嘤咛一声:“相公,你可回来啦。”往里侧挪了挪,给他腾出些许地方,疲涩的眼睑再度阖上,呼吸匀缓。
荣荻的警告犹在耳边萦绕,转身望着那睡颜,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梵梵究竟托她带给他一句什么话?她始终没说。
还有荣荻那会子说她有要紧事找他探讨,可是他来了,她竟独自睡了过去,她又有什么要紧事?
算了,一切还是待明天再说,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细奴是给热醒的,一脚踹了被子,翻个身继续睡,不多时,被子又齐胸盖好,细奴热得无法,翻身坐起,大口喘气,“热死我了reads;。”
看见身侧一动不动相公邹玄墨,细奴想起一事,在床上东摸西找,怎么会没有呢?
细奴纳闷了,她记得明明捏在手里的。
“今日可想去集市上逛逛。”轻不可闻的声音溢出薄唇,原本平静安睡的人突然醒转,而且还说话了。
细奴欢喜坏了,连带着声音也透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狂喜:“果真?相公没骗我?”
“我骗你作甚。”邹玄墨慵懒的身子侧卧在软榻上,单手支颈,慢悠悠地看着她淡然一笑,“真的。”
他笑起来,美甚,与他那静若脱兔般的长相十分契合,有种赏心悦目的味道,细奴抱着他脖子,对着他脸啵啵就是两口,巧笑倩兮:“相公你真好。”
这疯丫头还真敢下嘴。
原来被人亲吻的感觉是这样子的,这倒是他不曾经历过的,貌似也不难接受。
“今日要走许多山路,你可受的住?”
“在宫里也同样没有肩舆坐啊,主子躺着,奴婢就得站着值夜,主子一旦坐着,身为奴婢就得站着打扇,主子站着,奴婢可不得低头站着勤等主子随时吩咐,寸步不敢擅离,相公以为我这十年腿功是否白练的。”
“牙尖嘴利。”他笑着换了一个姿势,忽而觉得腰下有东西磕了他腰,很不舒服。
“哎呦,什么东西磕到我腰了。”他侧过身,掀开被子,在身下摸索。
细奴亦跟着坐起身,顺带把灯点着,又返回来帮着他找,然后就见他从被窝里摸出一物,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继而,撒手,将那秽~物丢出老远。
“唉,你干嘛扔了它,别给我摔坏喽。”细奴飞奔下榻,最后在墙根找到了她的木雕,还好,还好,没有摔坏,尚完整。
邹玄墨诧异看向细奴,寒声问:“哪来的?”
“哦,这个呀,公主听说我要出嫁了,特特送我的一个小玩意儿,说是大婚之夜这两个小人儿会合演宫廷十八式,于你我有妙用,可我鼓捣了一晚上,来来回回它就是块木头,既然相公发现了,相公可知道这木头有啥妙用,要是知道不妨告诉我,也让我乐上一乐。”公主将这个给她的时候,笑成那个样子,细奴不明就里,挠挠腮,将那合抱的木雕小人翻来覆去的看,仍旧不得其法。
“真是公主给你的?”邹玄墨涨红了脸,目光怪异地看着她。
“那还有假,公主说她家里有很多这种木雕小人,其中一个会三十六式呢,老厉害了,听说新婚夜是驸马送给公主的,可好玩了呢。我在大胤宫的时候,时常与公主玩在一起,公主知道我要嫁给你,觉得相公你上了年纪,恐精力不济,受不住,索性给了我这个十八式,说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