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余眉一脸疲惫的进门,将灯打开,刺目的光线立即布满这间凌乱的二十坪米的房间,脱掉脚下不舒服的高跟鞋,将手里的包扔到了床上,她连洗脸换衣服的力气也没有,便就着身上紧身的通勤装倒在了床上。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著迷,我总是微笑的看著你,情意轻易就洋溢眼底”
手机的铃声将几乎昏睡过去的她惊醒,她下意识闭着眼晴去摸索床上的包与手机,刚接通放到耳边,便听到母亲极不满的声音从那头清晰的传了过来。
“怎么才接电话?天天都不知道你在忙点啥,你表妹跟我说前天给你介绍了朋友,男方有好工作,有房又有钱,只要嫁过去就行,你就看了一眼推了?”
余眉闭着眼晴平静的“嗯”了一声。
电话里的声音立即拔高八度:“你怎么能推了?啊?我为了你厚了脸皮求着你小姨和表妹才有的这次机会,费了多大劲你知不知道?你说推就推,你以为你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啊,今年都三十了,女人三十豆腐渣,人老珠黄没人要,你还要拖着,再拖下去连有钱的老头子都不选择你,哼,看不上小镇上的男人没学历没出息,那大城市的有钱有房子你还嫌,你以为你是貌美如花的清纯小姐啊?
你看看你表妹,你们俩就差一岁,她小时候丑的就跟个土里刨出来的,你哪点不比她强?书念的也比她好,可是现在你看看人家,工作两年回来我都不敢认了,现在要钱有钱,要貌有貌,收掇的水灵灵的就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前年年底就结了婚,对象还是大城市开公司的,年收入就几千万,结婚时男方财礼就给了娘家一百五十万,还搭一台车,你小姨笑的合不拢嘴,现在孩子都有了,今年还打算把你小姨一家接到大城市住。
跟人家比比,再看看你,一个月赚那点钱就算了,现在亲戚问你婚事,连个拿得出手的男朋友都没有,你让妈的脸往哪搁?堂堂一个大学生,读了那么些年书,现在居然连个男人都找不到?还要你妈到处求人给你安排相亲,丢不丢人,家里现在因为你都快成了街坊邻居的笑柄了。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高中念完就该让你嫁人,也省得给我丢人现眼,我告诉你,这次介绍这个人你表妹可说了,家里两幢房子,还有家上市公司,虽然离过婚但没有小孩,配你是足足有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这次由不得你,这事儿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这一顿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与斥骂持续有半小时,余眉将手机放在枕边,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目光边呆呆的望着墙壁,胃又开始十年如一日的疼起来,一波一波的,一如灯光下她煞白的脸。(平南文学网)
直到母亲挂了电话,她才将手机合上。
屋里恢复了安静,可是余眉却再也睡不着了,母亲句句斥骂里透着是对她的期望与失望,她怎么听不出来,可是又有谁能理解她心中的苦,知道她孤身一人在城市中挣扎的艰难。
一个月不到六千的工资,除去房租只剩下四千,每个月往家里邮两千,剩下的只够她紧紧巴巴的生活,从嘴里省,从生活上省,从交通上省,可是她的工作不能穿得太差,不能永远只穿一两套衣服,她又咬着牙攒钱买套装,一年到头手里也剩不下多少,生活太多的艰辛与无奈使她早已对母亲的责骂变得平静而麻木。
她伸手从包里取出镜子,拿到面前,镜子里映出的是在无数次染烫后,凌乱枯黄保养极差的头发,及一张苍白无神的脸,这是三十岁的面孔,镜中的女子虽然不丑,但眼角却已经有细细的皱纹,即使用再多的粉,仍然在微笑的时候明显的露出来,嘴角甚至有了淡淡的法令纹。
人老珠黄
是啊,她真的老了,年轻时那带着满满的胶原蛋白的脸,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纹路,即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