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孟池朗醉得货真价实。
三十七岁的男人扭打在一起可怜得不成样子,愤怒或是失望?或许都有吧,但那都微乎其微,他只是心里难受,需要发泄。自从孟家出事之后,他已经很努力地做出成熟的样子,不依赖任何人,不抱怨,也不追究。
可他何曾甘心?
看着孟家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步,他却无能为力,他不想向赵凌宇低头,做不到用一时讨好去换取孟家的利益。他们之间已经够复杂了,纵使别人眼中是他攀上赵凌宇,可他自问由始至终他都没有贪过赵凌宇什么便宜,他不想这一次示弱。
挤压在心里的颓败,很不好受。他平日里依然温文尔雅,回家后却变得沉默许多,赵凌宇能察觉他的转变,但大概连他也无可奈何了吧。
这些在赵凌宇看来,却都是因为杜雅。
孟池朗睁着眼睛盯着他,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体里肆虐,满眼泪水中看他凶狠地怒骂,心里不由快意。
第二天,孟池朗是被疼醒的,他像一只虾一样蜷缩在赵凌宇怀里,胃疼得太厉害,就算有赵凌宇在胃部揉着也不抵用。
他眼里满是心疼后悔,孟池朗知道这不是作伪,每次对自己发作之后对方总显得怯懦而小心翼翼。孟池朗疲惫地闭上眼,任由赵凌宇低头吻着他的眼睛企图让自己睁眼看他说话。
很快,孟池朗就睡着了。
他睡得浅,梦里梦外都是那个人,混乱不堪,充斥着争吵和扭打,他似乎亲身上阵了一番似的,醒来时浑身是汗。
孟孟。
男人的脸凑过来,孟池朗一时没有回神,抬手凶狠地拍在他脸上。声响不小,但没什么气力,被打的那位反而高兴极了,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摔了好几下。
我错了,你打我,不要生气。
孟池朗懒得理会,只说:“我要洗澡。”
浑身黏腻,他急需洗个澡,赵凌宇听话地抱起他。托着他的左手不让它沾水,上满的贴着胶带,看来之前就有医生来看过了。
孟池朗靠在他怀里,懒懒地不想动弹,这样的温和让他显得没有一点攻击力,赵凌宇的动作慢了下来,低头看了他一阵,额头贴着额头地吻了吻他,说:别生气了。
他的示弱是意料之中的,可以他的小心眼,孟池朗知道这是远没有结束,他嗯了声又沉默了阵,才道:“我不管你以前对她做了什么,以后,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身后的人果然僵了僵,然后贴在他背上写道:好。
这件事就这样在他们的生活中揭过了,孟池朗早出晚归的日子越来越少,不到九点起不来床,下班时间没到就有人催着他回家吃饭,他不自察自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让工作室的属下们如沐春风。
白承安发来请帖,是他小女儿的周岁宴,这是大日子了,赵凌宇自然会参加,孟池朗原本不想去参合,他和白承安那些人向来不对付,想来白承安大概也不会喜欢他出席这样喜庆的场合。
但赵凌宇对此很执著。
或许在他看来,自己是作为他的家人,他的另一半陪同出席的,可在别人眼里永远是另一回事。孟池朗心知肚明,但耐不住他失落的目光,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当年玩世不恭的白大少爷,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抱着小女儿对来宾炫耀的模样,完全是个称职的奶爸。
小公主很可爱,穿的如同一个洋娃娃,眼睛也大大的,抱着粉色奶瓶好奇地打量所有人,不哭不闹。
孟池朗很喜欢她,孩子显然对美的事物也没有抵抗力,热情地伸手要他抱自己。孟池朗抱着他手脚僵硬,生怕把怀里咯咯笑的孩子摔着了。小心地坐到沙发上,才敢空出一只手逗她玩。
白承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