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南宫清弯腰,把那本小册子捡起来。
乔遇安正想上去抢,这时,屋外突然杀进来一个大嗓门的侍从。
“公子啊,原来你在南宫大夫这里,哎呀,可急死我们了!王爷一觉醒来见不到你,这会正在发火呢,你行行好,赶紧和我回去吧!”
乔遇安见南宫清已把册子翻开,揉了揉额角。
他起身说:“阿清,那东西先放你这,好好保管,我晚点再过来。”
因为那侍从催得急,他把话丢下就走了,压根没有回头看看南宫清的表情。
后来这天出了很多事。
乔遇安忙着应付六王爷,忙着提心吊胆,忙着打探消息,忙着和秦卫国接头,总之忙得差点把这茬给忘了。他见到秦卫国的时候,王府已被大批禁卫军重重包围,包括六王爷在内,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出动了禁卫军,并且包围了整座王爷府,这可是天一般大的事!
现在整个王府只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人人都呆不住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偏偏又只能在包围之中忐忑祈祷好运降临。
乔遇安一见到秦卫国就追问:“为什么会这样?”
秦卫国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乔遇安又问:“你主子那边没有消息传来?”
秦卫国又是摇头。
乔遇安烦躁地在柴房里来回踩地板,这桩桩件件的事联系到一块,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底,只是理智里情感正在矛盾交战中,让他一度不愿意面对残酷的事实。
秦卫国开口问:“东西拿到了?”
乔遇安反问:“凶手是谁?”
“东西。”
“凶手。”
“东西。”
“凶手。”
两人眼瞪眼c口观鼻鼻观心,谁也不肯先让步。
秦卫国瞪得眼睛酸涩,先败下阵来:“凶手是南宫清。”
乔遇安深吸一口气:“证据呢?”
“没有证据,你大可以直接问他,以他的性子不屑于撒谎。”
乔遇安闭了闭眼睛,他能不知道南宫清是什么性子吗?那种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却又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随波逐流的个性,骄傲到了骨子里,简直让他又爱又恨。
他还知道敏儿的死,以及玉公子被陷害一事,两者肯定有关联。
乔遇安不到黄河心不死,咬牙问:“没有证据就算了,那动机呢?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他。”
秦卫国讽刺地反问:“你为什么非要偏袒他?”
乔遇安想说没有,动动嘴巴,还没有说就已经感觉到了违心。
“动机么你也可以一并问他。”
“问就问!东西放南宫清那儿了,我会顺便拿回来。”说完他不等秦卫国开口,眼神冷得发指,盯住对方斩钉截铁地道:“我自己去,你不要插手。”
此时南宫清正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放在这个时候做,在其他人眼里,显然就很不平常了——扎篱笆。
外头已经是风声鹤唳,气氛紧张到了极致,大批禁卫军随时都有可能杀进来,踏平整座嘉定王府。在这种人人都草木皆兵的形势下,南宫清却心无杂念地用竹藤扎篱笆,他的表情格外认真,前额冒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白色的衣衫上沾了尘土,那几许灰暗的颜色显得很碍眼,明明身上脏了,但是整个人却出奇的干净。他就是一个干净的人,这种干净来自深处,像他身前的满园春色里那刚刚冒出的嫩芽,叫人看着就禁不住心生怜爱,想要伸出双手小心捧住护住,为他抵挡狂风暴雨。
“多好的人啊”乔遇安感叹着,抬起酸麻的腿慢慢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