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百日过后,博果尔总算是完成了一系列对先皇的追封程序,改国号为天启,改顺治十五年为天启元年。
他对“死人”一向慷慨,福临上辈子死后的种种祭奠哀荣,这辈子丁点没少,甚至还加厚了三分。不仅文武百官觉得他厚道,连博果尔自己都觉得自己宽厚容忍,简直都可以立地成佛了。
自己吃了肉,肯定得给别人留点肉汤,当初跟着济度一块闯入皇宫的王爷们,大多得了实差,像多尼和勒度还升了亲王。
毕竟这群人逼宫推博果尔上位,更多的还是不满于福临执政这些年来,从来都重用汉臣c轻视满臣,他们绝大多数人都只能空担爵位,话语权已经越来越少了。
博果尔当然也没打算重用他们太长的时间,毕竟军权和皇权都必须牢牢掌控在他的手中,这群王爷能推他上位,哪天说不定就能推第二个人来取代他的位置。
不过这一切都得徐徐图之,福临就是太急躁了,才引起了很大的反弹。博果尔对此很有信心,他连二十岁都不到,身强力壮,起码还有四十年的功夫可以让这个国家按照他的意志来运转,他可以开辟一番太平盛世。
倒是济度主动找上了他,博果尔听到德九来禀报简亲王求见时,微微顿了一下,让人把桌子上的奏折都清理干净。
德九明白过来他的意图,火急火燎地让人去膳房让御厨抓紧置办一桌午膳端上来,又稍稍磨蹭了一下,方才抽身去请济度进来。
等济度一迈进乾清宫,看到御案上竟然已经摆好了凉菜,微微愣了一下,一下子就笑了。他一边笑着一边下跪高呼万岁,等起身后方才道:“得蒙皇上这么高规格的款待,奴才可担待不起。”
他们以往倒是经常在博果尔的书桌上用膳喝酒,那是从隐蔽度考虑的,可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对方是从善意的角度故技重施,可济度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坦然接受了。
御案不是摆放酒席的地方,这样的恩宠他自认承受不起,而济度再三推辞的态度,也让博果尔很满意。
他此举是为了试探济度的态度了,若是对方以推举他为帝的大功臣自居,那他恐怕就得考虑下手了。既然济度这样知情识趣,博果尔当然很高兴。
济度算得上是他两辈子数得上号的知己了,从兄弟向君臣转变,可能要度过一定的磨合期,得需要他们双方共同努力。这个朋友博果尔还是不想失去的,最起码他不想自己亲自下手卸磨杀驴。
最终博果尔命人在下面单设了小桌,两人分两边坐下,酒过三巡,济度长叹了一声:“奴才今日入宫觐见,是想像皇上讨一个恩典。”
这个措辞有些含糊,可济度早就通过刚才表明了态度了,博果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朕初等皇位,四方未稳,尚还需要众位爱卿辅佐。”
福临“死”前,白莲教爆发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规模起义,博果尔派出去平叛的是温郡王猛峨和自己的伴读阿楚珲。
济度早在统领逼宫之前就知道,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上战场的机会了,他会失去一位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可大清会多一位盛世明君。
正如福临若是没有失德,济度再看不上他懦弱的性格,也会尽心尽力辅佐他一样,等到福临病危大清眼看就要面临翻覆之灾时,也是济度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是真心实意期待着这个国家走向繁荣昌盛,也从来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闻言笑道:“这是自然的,能为皇上鞍前马后,尽忠效劳,也是奴才等的荣幸。”
稍稍一停顿,他又道:“皇上有所不知,奴才自从阿玛死后,生怕亲王府的名声,忧思愁虑,日夜不得安寝。奴才请太医诊治过,说是日后都不得操劳。”
本来应该有皇帝亲自担任旗主的上三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