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是颜色,它代表的是靠近白色的灰,或者有些不太恰当,因为这种颜色往往让人看去,会有种沉重的近乎苍凉之感。
它既是颜色,也是苍凉。
而茫,代表了模糊不清,代表了无限之大与苍融合在一起,则化作了一场无边无际的苍茫界。
在这苍茫中,到底蕴含了多少个人间,存在了多少处世界,又有多少场悲欢离合,流逝倒卷着是否数的清的岁月长河。
无人,知晓。
似乎恒古以来就没有什么变化的苍茫里,有一个身影盘膝坐在一面巨大的罗盘上,他穿着黑色的长袍,一头长发垂落,低着头,全身散着浓浓的死气,他是玄葬!
他这样的盘膝打坐,在那死气的弥漫下,也存在了古老的沧桑,仿佛这一坐,已忘记了多少岁月离去,忘记了生前的道
直至此刻,一声叹息从这玄葬的口中,回荡在这苍茫时,他的头,在这一刹那缓缓地抬起,他始终闭着的双眼,似乎恒久以来就从未睁开的眼,在这一瞬缓缓的,慢慢的,睁开!
在他双眼睁开的瞬间,整个苍茫界,骤然起了回旋无尽的轰鸣,这轰鸣滚滚回旋间,仿佛整个苍茫在这一刻被玄葬睁开眼的举动所震慑,被玄葬睁开眼时散出的气息所轰动!
雾气滚滚,环绕玄葬四周急速的旋转开来,成为了一个漩涡后,卷动整个苍茫,无边无际的漩涡在这轰隆隆的转动下,玄葬的眼,完全的睁开!
露出了其目中的一抹撼动苍茫的精光,这精光只是一瞬就消散,化作了平静那不是玄葬的眼,那是苏铭的目!
这一场夺舍,在苏铭踏出三十三天的一刻,在他踏入玄葬眉心的一瞬,他成功了!
“我,成功了。”夺舍了玄葬身躯的苏铭,在睁开眼的一刹,望着熟悉的苍茫,望着前方的漩涡,轻声开口。
他喃喃的声音回荡时,苏铭低下了头,看向了打开的手掌内,那一片黑色的羽毛,秃毛鹤的气息在这羽毛上微弱的散出,弥漫在苏铭的心间。
“我是苏铭。”苏铭闭上了眼,他感受眼下的这具身体,感受到了在这身体内,存在了一个古老的世界。
如桑相的翅膀上存在了世界一样,苏铭在自己如今这夺舍成功的身体内,也同样看到了一个世界。
“玄葬,也没有失败。”凝望体内的世界,苏铭的叹息带着沧桑,回荡在苍茫里,也回荡在他体内的世界中。
那是一个已不知死亡了多少岁月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苏铭看到了古葬国,看到了一处处宗门,只是已化作了废墟,成为了残骸,没有一个活着的生命。
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随着玄葬当年的闭上眼,随着他身上死气的弥漫,已一一凋零。
“我之前所经历的三千年,是一场夺舍,那三千年的世界,是古葬也好,玄葬也罢,都是属于他的一场在死亡前的回忆。
于这回忆里,我成为了他,从这一点来看,我成功了可若是站在他的角度,他的目标是复活,不惜一切代价的复活,而此刻他也的确是复活了,只不过是以我的意志,复活。”苏铭轻声喃喃,看着体内死亡的世界,自语。
苏铭慢慢沉默下来,直至他没有了喃喃的低语,只是时间在这苍茫内不断地流逝,仿佛他的一个思绪的变化,就过去了千年
直至苏铭抬起了头,收起了掌心内的羽毛时,他从这罗盘上慢慢的站起了身!
在他起身的一瞬,整个苍茫的漩涡刹那间轰鸣滔天,那漩涡的转动,使得这苍茫如成为了无边无际的怒海,而苏铭站在罗盘上,此刻的身影如同是这片怒海的主人。
“这,就是道无涯。”苏铭低声自语,只是这声音里蕴含的萧瑟,带着的,那是一种整个苍茫内,只有他一人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