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艳阳高照。
明亮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就好像一个母亲的手在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孩子。
没有一丝风,所有的风都好像不忍心看到那个满脸是鲜血的人。
武当山的山脚处有一个老人,他的头发散乱,身上的道袍也不知道被锋利的荆棘划破了多少道口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多少口子在滴血,更不知道他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脚上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被什么东西扯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赤龙长剑是什么时候丢的,这些好像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唯一所关心的就是他手中的那把折扇。
那把扇子好像就是他的生命一样,那个老人紧紧的把它握在手中。
如果现在有一个人把他手中的折扇夺去的话,不用你动手,那个老人自己就会死去。
看他的装束他应该是一名道人,看他爬去的方向,他应该是去武当山的。
武当山地势险要,山高林密,一个正常的人想爬到武当山的山顶恐怕也得两三天的时间,可是那个满脸是血的道人在看到武当山的山脚时,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是他三天来第一次开心的笑,这种笑也许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微笑。
看到武当山的山脚就好像看到了武当山上所有的弟子,看到了武当山的山脚,他就有希望把自己所知道的这个惊天动地的秘密说出去。只要他能够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他就是死也心甘情愿,可以含笑九泉了。
那个道人又爬了三四个时辰,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觉得在这三四个时辰当中,是他三天来爬的最远的一次。
阳光照出的树影越来越长了,就好像黑夜一般,黑夜也会越来越长。他不怕黑夜,他怕自己死在黑夜当中,他也不怕死,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最怕的是不能将这个惊动武林的大秘密给揭开。
这里离武当山的洪武大殿已经不远了,倘若是那名道人没有受伤的话,他只要随便喊上一嗓子,他的徒子徒孙都会蹦蹦跳跳的来到山下接他上山的,可是今天,他不但喊不出声,就连口都张不开。
他发出的声音,就连自己的耳朵都听不到。
任何一个人的咽喉被人用扇子划开一道口子的话,他都不敢用力说话的,因为他一开口,他脖子上的鲜血就会流出来。
他不能说话。他还要把这份力气留到最后,用来揭穿那个天大的秘密。
那名道人又奋力的向前爬了几步,抬头看看渐渐消失的白天,他心中暗骂:“这些不争气的东西,平时没事的时候总能见到一些下山的武当道人,如今,那些小道士就好像全部凭空消失了一般。”
人最怕的就是绝望,绝望就好像是无边无际的沙漠,会随时吞掉一个人的性命。
那名道人没有绝望,他只不过是失望罢了。
两盏灯。灯在两个小道士的手中提着。
灯光微亮。
当那两名小道士看到在地上奋力向前爬的道士后,他们急忙加快了步伐,走到那名道士的面前,胆怯的把灯笼提到那名道人的脸旁一看,他们惊讶的同时叫出了两个字“师叔!”
其中一名小道士把手中的灯笼递给另外一个小道士,弯下腰把那名道人扶起,惊讶的问:“古松师叔,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古松道长奋力的握着手中的折扇,用手指着武当山的洪武大殿,口中好像在说什么,但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扶着他的小道士觉得事情紧急,便把身上带的旗花火箭拿了出来,用口一咬盖子,一个冲天巨响便传遍了整个武当山。
旗花火箭是武当山传递信号的最佳方法,只要是武当山的弟子,听到这种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