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沉默了半晌,圆惠上人开口道:“朱先生,那鬼剑与白蛇,说要来取什么圣甲,只是这圣甲是什么?咱们如今卷进这场是非中,想必朱先生应该告诉咱们这圣甲是什么,究竟值不值得咱们江南武林同道拼命。”众人都道:“上人说得对,朱先生,您也别藏着掖着了,这圣甲是什么玩意儿,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让仙鹤教那帮人巴巴地从北方跑到江南来。”
朱世天面有难色,支支吾吾的道:“其实这圣甲,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事,也就是先祖留下的,好歹是个念想,也没什么特别的。”
夺命笔刘秀才“嗤”地冷笑,道:“咱们在座的都有家有业,谁家没有个传家的物事?可怎么不见别人来抢?别的不说,就说我这对铁笔也传了六代二百三十年了,好歹也是件古物,别人怎么不来抢?”说罢从袖口里取出一对铁笔,“当啷”放在桌子上,那对铁笔二尺多长,笔尖发出幽幽地蓝光,显是锐利之极,刘秀才随手指着先前说话的道人,道:“这黄松道长的长剑,是当年从契丹将军手里夺来的,有武林世家愿意出五百两黄金买去,黄松道长只是不卖罢了,算不算是件宝贝?怎么也不见有人来抢?偏偏你朱家的传家宝有人来抢,想必有什么非常之处吧?”
朱世天变色道:“我家的宝贝与你们的自然有不同之处,只是”黄松道人逼问道:“咱们说说看到底有什么不同。”刘秀才道:“朱先生不说,便是看不起咱们这些朋友,既然不当咱们是朋友,咱们也就犯不着趟这趟浑水,大不了一走了之。”众人都大声鼓噪起来。
朱世天见镇不住大家,便口气软下来,开口道:“说起来,乃是我朱家的秘事,原不足为外人道,只是今曰诸位问及此处,也不得不说了,我朱家原是北方大族,世代豪富,家族分支众多,虽说人多势众,可人多势众也有人多势众的难处,每次老族长去世,大家为了抢着当族长,都要大起纷争,甚至不惜棍棒相向,因此上,祖上传下规矩,始祖当年从戎时,跟着太宗皇帝南征北战,传下一件铁甲,据说这铁甲乃是太宗皇帝御赐给我家祖上的,所以称为圣甲,圣甲在谁家,谁家家主便是族长。皇恩浩荡,这圣甲在我家已经传了两代了,我家出了两代族长,别的家支自然眼红,便不择手段请了江湖人士来谋夺圣甲,夺我族长之位,为了避祸我朱世天从北方不远千里来到衡州,又不惜重金结交江湖豪强,就是为了保住这族长之位。想不到我的那些族人居然还不放过我,竟然重金勾结北方邪教仙鹤教,来逼迫我交出圣甲。唉”。言语间无尽沧桑。两行清泪簌簌淌下。
刘秀才与黄松道人都是平民出身,哪里想得到这豪门世家里勾心斗角这般厉害?当下都不言语了。
“嘿嘿嘿,”徐千帆冷笑道:“想不到啊,我与朱先生相交近二十年,想不到朱先生居然如此会演戏,莫非是教坊出身?”他向来称朱世天为朱兄,如今却改口叫朱先生,显然已有疏远之意,这教坊乃是教导官记歌舞琴瑟之所,他称朱世天教坊出身,即暗指朱世天行径惯于撒谎唬人c逢场作戏。自然是心中极为忿怒。
闻听此言,朱世天勃然变色,片刻后却又面色平和,擦擦泪水道:“李兄,何出此言?”
徐千帆道:“我与朱先生相交近二十年,却与那韩清华也相交二十年,且这二十年,我与他同食同寝,彼此相知犹如一人,那韩清华心姓极高,若不如此,他的剑术修为恐怕也难以名列四大名剑,你道是韩清华是贪财之人么?他若贪财,以其剑术纵横无敌,何不做个江洋大盗?又有哪家官府能拿得住他?恐怕他早就富甲一方了。这等人物又有谁能出得起价钱聘用他谋夺你的族长之位?恕我直言,就算是把你的万贯家财倾囊相授,韩清华都未必看上一眼。”
朱世天再也忍不住,怒道:“那他又为何劫掠我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