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原来我一向很幸运。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堡主,时光不能倒流……”陈采奕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在他床前站定,略带担忧地望着他。
“兰山说,浮云总会散去,星辉永世长存。她说过的,我是星辉,是星辉……”他红着眼睛,泣不成声,脆弱的举止却配着坚强的句子。
“去吧,去陇陕,见主公。”陈采奕看见一线希望,尽量放轻力度抬高他的枕头,柔声劝。
清晨,海上升明月向林阡禀报,就在昨天深夜,陈铸麾下伙同控弦庄奸细潜入小王爷驻地,意图将落单的林思雪暗杀,不料被阎幼麟撞破,极力护主,方才不曾使林思雪遇害。闻讯赶到的完颜君隐眼看林思雪昏迷、阎幼麟受伤,毫不留情将控弦庄奸细斩杀、陈铸麾下则尽数下狱,先前已想过要释放的金将亦再次收监。
“陈铸,我已决定放你的人,你却居然搞暗杀,是活得不耐烦了!”盛怒之下,完颜君隐就算杀鸡儆猴也要处死金将一二,更连夜调遣骁将王冢虎连克三座金营。
“楚将军连夜调兵御敌,现今正与王冢虎僵持。”林阡将战报告知吟儿。
“思雪怎样了?”吟儿一脸担忧,林阡按住她肩抚慰:“莫担忧,没有消息便是无碍。”
“嗯……”吟儿这才有心来问战事,“那位王冢虎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居然连罗洌也能轻松击败,还能正面叫板楚姑娘。”
“吟儿。”林阡忽而将她拉到沙盘旁,意味深长,“真觉得罗洌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难道不是因为阵法太强、反噬我们双方的缘故吗?”吟儿一愣。
林阡摇头:“罗洌惜败还说得过去,惨败不可思议。一晚连失三营,实则为了让王冢虎有胆去对楚将军叫阵。”
“故意的?和仆散揆在淮水的实而虚之一个道理。”吟儿点头领悟。
林阡移动沙盘上的小旗:“王冢虎意气风发朝着楚将军的驻地去,于是离小王爷的本营就越来越远。”
“孤军深入,会被围歼?”吟儿问的是王冢虎,同时忧虑邓友龙所领南宋官军。
“王冢虎与邓友龙不一样,有勇有谋,环庆难出其右的将才,他不会那么容易被围歼。”林阡褒扬道。
“那楚姑娘这一计是个什么道理……”吟儿蹙眉想不通。
“王冢虎越绕越远,一旦此时小王爷寨中发生异变,王冢虎远水难救近火。”林阡对沙盘上的一处山河作出倾覆之势。
吟儿一惊:“什么异变?”
“闫幼麟的夫人,经思雪之手,骗她对小王爷下毒。从对阵之前至今,应当很快便见效,见效之日便是闫幼麟夫妇图穷匕见之时。”林阡低声说,“楚风流在闫夫人身边安插眼线无数,一旦察觉异动,立即黄雀在后,企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吟儿一惊,疑惑:“你怎知……”顿然醒悟,“你更在楚姑娘的后面。”
闫夫人借刀杀人,楚风流顺水推舟,林阡则一石二鸟。
看林阡点头,她噙泪问:“是什么药?不会致命吗?要不要提醒小王爷?”
“不会致命,不必提醒。”林阡摇头,“闫夫人为求稳妥,用的只是寻常软骨散,楚将军不可能害他,我也会暗中保他。”
“那便好。他毕竟是思雪的丈夫,也是我的亲兄长……”吟儿放下心来。
“楚将军需要闫幼麟和小王爷互耗,所以非得将王冢虎趁早调开,一旦她被克三座营寨,我便知陈铸的暗杀不过是她借的东风,也知道盟军打破这三足鼎立的时机到了。”林阡一笑,续说战事。
“海上升明月,想必金营中的他们,也已及时向你送信,证实了你的猜测。”吟儿说到这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