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阵终结,宋方一个没少,金方却没能都活着。
作为战败方,他们当场便付出了六位涉阵高手的代价,其中就包括完颜永琏麾下c盟军的老相识东方雨。
山崩地裂掌,终成广陵散。昔年苍梧,他只手倾覆山海,恐怖景象还历历在目。
而今,先遭独孤清绝重创c又被掀天匿地阵所累,如何不力尽而亡?
好在,是战斗死,倒也不枉此生c不负同袍战友,因此他也是大笑三声满足合眼。
听闻这从平凉传来的消息,盟军诸将难免也嗟叹,一是为这对手惋惜,二则,他险些就在宋阵——他东方雨,原是黔西人氏,孟良关的旧交,柳五津的前辈
“我知道黄鹤去是因为私事烦扰c觉得义军无望所以降金,柳峻是看透官军义军隔阂太多c难以相容那东方雨,又是为了什么?”吟儿问林阡。
“据说他曾想加入官军c精忠报国c却报国无门,所以很早的时候就被贺若松诱引,得到了完颜永琏的厚待c交心,从而死心塌地。”林阡回答。
“只怕不是要报国,只是要报自己吧,为了扬名立万的一腔热血而已,否则这三人怎会因为个人感情就叛国?”胡弄玉闻言轻笑,林阡忽然因这句话怔住,许久没再开口。
“官军官军,又是官军,实在误人子弟得很”吟儿想到这些年来盟军损失的将才,不少都是被官军糟蹋或为渊驱鱼,难免忿忿,攥紧了拳。
“主公,据称那位吴都统一见对阵告捷,不管我等有未脱险,便迫切想要发起攻袭。”听到官军字眼,百里飘云立即说起破晓之前,在散关战区发生的令人后怕之事——
早在对阵之初,吴曦闻知金宋胶着便已蠢蠢欲动,后来金阵败溃,更加按捺不住,李贵竭尽所能都没能将他拦下,反而被他以贻误军机为由杖责:“义军出不得阵又如何?他们为战先锋c为国洒血,乃是无上荣光,北伐成功后我自当立碑记之!”他身后俆景望c姚淮源之流即刻响应:“都统说得对!不能等!”“晚打不如早打,早打不如现在就打。”
曹玄闻讯赶到,与李贵苦劝不同,另辟蹊径,跪地不起:“都统,还请都统治末将失察之罪!”
“有任何事,回来再说!”吴曦不耐烦地大步向前。
“我军粮草督运之官原是末将所选,然而末将用人不当,竟被他以权谋私,以至”曹玄故意压低头装得好像误了大事一般。
“什么”吴曦原本漫不经心,突然神色大变,转过脸来,只盯着他,“你说什么?”
“若然攻城,粮草不足,一旦不能速战速决,则我军”曹玄面露难色。不过,虽然他说粮草不足是假话,却也暗喻了南宋官军的备战不足。
吴曦沉思片刻,问:“若是速战速决?”
“都统,金军虽群龙无首,防守却固若金汤。”曹玄立即又牵住吴曦鼻子,稍一提示,吴曦就能想到抹熟龙堡之败,那是他几个月来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的阴影。
“”吴曦向来对曹玄言听计从,然则今次实在不想大好机会白白溜走,又惊又悔,暴跳如雷:“那督运官何在!拖出去给我斩了!斩了!”
曹玄看出吴曦还有贪念c发怒后明显还在心理斗争,故而不曾再多说半个字,而是一边察言观色,一边留意着附近散关战区的对阵情况,盼望盟军众将尽早脱险。
缓得一缓,阵法总算解除,盟军平安归来,吴曦远望从烽烟里并肩相扶走出的那些人,脸上没有半丝李贵的释然,反而尽是失落和惶恐。
害怕,害怕林阡他们活下来,继续操纵着他。
尽管这些年来习惯躲在林阡羽翼下捡漏,可心中最想的还是林阡和金人们同归于尽啊!
“都统,是末将的错”曹玄必须和他装成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