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不得清净。哪怕以他六重雷劫修为,外加穹冥帝君所传“人间道”之玄妙,使得他所能承受的外来杂念是同级修士的十倍以上,但与这源于仙秦亿万子民的无穷六欲杂念相比,也成了汪洋之水倒灌江湖,将他的识海彻底冲垮胀爆,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转眼间,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万民杂念已将齐藤一自身五万六千六百六十七道神念彻底淹没,他的每一个念头都在四周杂念的逼迫和挤压下缓缓收缩,很快就被挤压成一颗浑圆的珠子,又在剧烈摩擦之中生出道道火花,在火光之中渐渐升华而上,任凭杂念起伏如涛似浪,也一直稳居其上,不坠不沉……
越是历经磨砺,齐藤一神念所化之珠越是浑圆璀璨,就仿佛深入红尘,打磨道心,渐渐又开始脱颖而出,经历层层磨难,觉醒过来。一枚枚次第亮起,在纷繁万民杂念之中大方光明,仿佛一位位圣贤正在教化、引导众生,令原本纷乱的杂念也开始变得有序起来,看似纷乱,但又自发形成各种自我约束的法度秩序,玄机天成。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一言方落,齐藤一忽然出手一指,围绕着他的狂风忽然空前肆虐,围绕着他团团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风眼。
对着风眼,齐藤一毫不犹豫,举步踏入……
一处溪流潺潺的清幽竹林,景致看来平凡,却自有一种褪尽繁华始见真的韵味。林中湖心小筑,立有一不着修饰的简陋竹亭,亭中摆放瓜果,又有一张棋盘,几张矮凳。亭中,两人端坐手谈,纵然如稣细雨偶尔虽风飘入亭内,也是无伤大雅。
手谈两人中一为裘褐跂蹻(草鞋),花白头发的老者,面带疾苦之色,看上去甚为平凡,但却有一种浑然天理的味道,看似仅仅在与人对弈,却给人一种正在阐述经义的感觉,仿佛在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中,皆蕴含着深刻道理。
另一人则是一名中年人,一身不算寒碜也并不奢华的布衣,微微有些发福,气度上既象一名饱学而沧桑的书生、又似一名一团和气且圆滑狡黠的商贾、一位精明干练且又富有威严的官吏或者一位能言善辩且又深谙人情法理的状师,让见到他的任何一人都有一种熟悉亲切而又捉摸不定之感,仿佛他就是生活在自己身边,随处可见的某一个人,却又始终说不清他究竟像谁。
轮到中年人下子时,却见他忽然顿了一顿,轻“噫”一声:“竟然有人破了‘浊世沉浮红尘颠倒迷阵’,直入第二重登仙桥。”
褐裘老者奇道:“第一重登仙桥尤在万丈红尘之中,历尽红尘而不乱赤子初心者,或者看淡世情,万事不萦于怀者,或者心坚如铁,百劫不挠者,皆不难历阵而出,不过若要强行破阵,若无七重雷劫道行者无异缘木求鱼,据我所知,故土归化之士,并无如此道行高绝之辈……”
中年人呵呵一笑:“并非强行破阵,而是念合红尘,洞悉阵法玄机,引动人道潮流,致使阵眼显露,循之而出。”
“如此说来,此人虽未必身具七重雷劫修为,却体察人道,世事洞明,方能于万丈纷乱红尘之中游刃有余,引领人道潮流,化纳人道之势为己用。”褐裘老者闻言颔首赞赏:“却不知又是何方人士,所得传承与我仙秦又有几分因缘?”
中年人笑道:“故土归化之士皆已服下赤汞果,墨老若是有心,何不启镜一观,以探虚实?”
墨老闻言不觉叹息:“赤汞果本是戴罪立功者不得不服用之物,于寿元神魂皆有伤损,这些归化之士无功无过,却以罪徒待之,未免有些过了。”
中年人却笑而摇头:“故土之人与我仙秦同源而殊途,自成一套人道、武道、仙道体系,与我仙秦迥异而又有诸多趋同之处,若是一个不好,便会带偏仙秦之道,引发诸多不测变数,还是宁慎勿疏为好。再者故土归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