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紧跟在杜柠所开的白车后面,连闯了几个红灯也不记得。他并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她开的那样快那样急,他的心便也被攥着被揪紧。
车窗外已经开始淅淅沥沥飘起小雨,他是喜欢雨天的,因为雨天中有许多许多关于她的回忆,快乐的,疼痛的,交织在一起,盈满了他整颗心。
路面渐渐湿滑,有好几次,他都心惊胆战地看着她的车几乎贴着旁边的大车凶险过去,付青洛一直在拨打杜柠的手机,低头才稍一晃神,再抬眼时,刚刚还在前方的白车便不见了踪迹。
恼火地一脚刹车停在路边,慌乱得可以。
大力砸了两下方向盘,车子刺耳地鸣叫几声,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一想到此时她可能躲在某个地方做傻事,他的脑子他的心,就好似要炸裂开来一般剧痛无比。
这里是一片近郊的开发新区,许多中小型企业都在这里安家落户,因为市区之内寸土寸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付青洛皱眉向窗外望去,阴雨霏霏,四周的景物便看得不怎么清晰。幢幢大楼交错林立,稍近的几幢,依稀看得见楼体上悬挂的公司名称烫金铭牌。
恍惚间,忽然记起了什么,迅速打开导航仪搜索周围企业,不断缩放地图,付青洛紧皱的眉宇也渐渐舒展开来。
久承股份有限公司。
雨水渐密,他也终于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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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杜柠是第一次来,带着满心的绝望与怀疑。顾语希说,许濯在这里,利用杜家,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城池。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相信,只是顾语希在电话冷笑着说,杜柠,你活该被蒙在鼓里。
隐约想起,许濯载她赶去t市看望陶陶的那一晚,半路上,他在电话里提过一次久承这两个字,只是那时的烦心事实在太多,她便没有挂心,其实说到底,就算陶陶并没有出事,就算许濯提及过一千次一万次的久承,她也不会对他产生半分怀疑。
该怎么怀疑呢。
是她爱过的人啊。她觉得,就算成不了恋人也没有关系,至少,杜老头还拥有这个一手栽培起来的左膀右臂。
可是,现在杜家出了事,忽然有人站出来笑着告诉她说,杜柠啊杜柠,你知不知道,你们杜家养了一只狼,啃净了骨头,现在准备喝血了。
推门下车,她也没有撑伞,因为还是没有养成备伞的习惯,就这么仰着头一步一步走向那扇晶亮优雅的旋转门,石阶很高,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似乎要比杜老头的昌合更华丽更大气。
脚下才刚刚步上第一磴石阶,她便开始颤抖开始犹豫。右面那辆香槟色的捷豹,并不只是款式相同的车罢,因为任何人都明白牌照号码绝对没有重复的道理。
可是,老天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望着车子怔凝,石阶顶端的那扇旋转门内,个人簇拥着某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撑着大伞步下楼梯。
杜柠僵在原地,瑟瑟抖在那里。她也知道的,这个时候,作为杜家的人,她应该冲上去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大力甩着巴掌质问他你的良心在哪里,但怎么,脚下灌了铅一样没力气。
那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隐约看见最下面的石阶处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子,只除了垂头看着脚下讲着电话的许濯。
她仰着头,脸上是泪是雨已经分辨不清,握起拳头,她拖着脚步,一步一步,艰难地迎了上去,直到那几个男人皆是一脸嫌恶地蹙眉看她,直到走在最前面,垂头讲着电话的许濯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震惊到无以复加地机械地仓促地喊了一声柠柠。
大雨之中,他西装笔挺,身旁有人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