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茗衾没有多想,笑道:“公子现在方便吗?有段日子没见了,见上一面,我回去也好和侯爷说。”
“夫人快请,公子平日没个说话的人,知道夫人来了,一定很高兴。”画意热络地引路,她指了指路边的菊花,“府里的菊花还没开,这院子里的倒是先开了。”
“这说明南山居有灵气。”黎茗衾看着画意窈窕的背影,微微一笑,“看你的年纪该是配人了,太夫人和姑奶奶那边可有安排?”
“去年奴婢家里来人给奴婢赎了卖身契,家里也给奴婢找了个殷实人家,是奴婢自己不愿意去的。府里的日子过惯了,又一点儿不受委屈,奴婢想一辈子留在府里,好好照顾公子。”画意诚惶诚恐地道。
“你有没有想过跟了公子?”黎茗衾试探道。
她看得出来,画意对戚慕公的情谊绝不仅仅是主仆情分。画意是个好姑娘,可是身份到底不够做戚慕公的正室。本来她是可惜画意这样的女子做人偏房的。可是之前耿太夫人要为戚慕公娶妻时,戚慕公已经表态不想耽误人家,后来戚慕恒又想买一个良家女给他,也被他拒绝。
既然戚慕公不打算娶妻,那画意即使做偏房,也是实际上的正室。她不由得打量画意,果然看见画意脸上红扑扑的。
“夫人就别取消奴婢了,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画意加快脚步,无论她再问什么,都只是吱吱唔唔的了。
“二公子,夫人来看你了。”画意掀开帘子,黎茗衾进去后又轻轻放下了。
戚慕公正抚摸着黎茗衾送他的盲书,听见声音,放下书站了起来。声音里透出尴尬:“嫂嫂来了?这几日听说嫂嫂又制出了新的脂膏,想着你一定很忙,没想到还会来看我这个无用的眼盲之人。”
好像他有些赌气,黎茗衾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是太忙碌了,过些日子就好了。以后咱们在金陵城外的庄子建好了,也接你出去住住,散散心。”
“嫂嫂也不想在府里看见我了吗?也是,我是一个废人,人人都嫌我没用。”戚慕公声音冰冷,带着隐隐的怒意。
黎茗衾小心翼翼地说:“说的哪里话。只是想让你到新建的庄子看看。你的眼睛真的一点起色都没有吗?”
“都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在意了。不过吃了嫂嫂差人送来的药,倒是感觉爽利了许多。比从前有精神了。”戚慕公语气缓和了下来。
黎茗衾笑了笑:“有好处总是好的,侯爷日前也说了,最近有到北边进药材的朋友,让帮忙打听着有没有更好的郎中。”她主动说了庄子的事,又邀请道。“到时真不打算去住住?”
戚慕公摇摇头:“若是出去了,就不想回来了。”于是再不多话。
黎茗衾似懂非懂,二人又聊了些与花木有关的话题,便各自觉得无话,散了。
画意打起帘子,送黎茗衾出去。黎茗衾让她留步。自个儿往外走。走出了大概十几步,她忽然觉得背后仿佛有谁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心里一早存了猜疑,不免想要求证。她猛地转过身,却正好瞧见刚刚整理了帘子的画意抬起头朝她一笑,还蹲身行了个礼。
是她疑神疑鬼了吧。不过她是得和耿太夫人谈谈戚慕公的事了,不管陈氏的话是真是假,戚慕公都要安置了。
黎茗衾溜溜达达地回去了。一进门就兴冲冲地喊道:“云纱,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我回来了。你还没回来?”
她一眼看见田管家正在院子里和白顺说话,她不由得往屋里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田管家来了啊,平日跟着侯爷,辛苦了。我那儿还有今年的雨前龙井,你带回去尝尝。”
“小人谢夫人赏。”田荆武拱手道谢,恭敬地低声说,“小人来之前见过王管事了,玉蓁坊一切都好。他还托小人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