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恕罪”。
竟是画意,黎茗衾连忙让她起来,青黛自觉疏忽,几步赶上来打圆场,“脚下耽搁了几步,是我的疏忽。夫人是随和的人,平日里我们这样也是不罚的,画意妹妹不必如此。”说着扶了她起来。
黎茗衾心里本就没有太多的主仆观念,奈何现在这身子的身份有限,这些话不方便对画意说。此刻由青黛说了,她心里松快了一些,“你们二爷近来可好?”
“谢夫人关心,二爷养了只八哥,最近每日都要到院子里坐坐,精神好多了。”画意客气地道,低着头目光躲闪了一下。
黎茗衾心里没来由地被扎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画意一下,并不觉有异。怪了,她竟觉得画意想刺探她什么,真是疑心生暗鬼,多疑的时候看什么都觉着藏着阴谋诡计。
“上回照方子抓的药二爷用了吧?有没有起色?若是有,我再托那位朋友家里去问问,说不准能请得那位郎中亲自为二爷诊治。”黎茗衾说的是北边一个游方郎中,专治眼疾,她说了病症,托了梁舟山才抄了几副滋补c养眼的方子。但也仅限于“养”和“补”,若要真正有所改善,就得要亲自问诊,对症下药才行。
画意瞳孔中渐渐有了神采,可不知怎么的,就在要忍不住开口时又收住了话,吞吞吐吐地道,“二爷的眼睛是天疾,早先也有太医看过,都没什么起色,他早觉了这个心思。奴婢也不敢和他多提什么,怕提一回他伤一回心。那天二爷还说,有您的药和这份心意,他知足了,不敢再劳烦夫人。奴婢只是个下人,也就不敢替他应承您什么了。”她福了福身,很匆忙地道,“奴婢还要回去服侍二爷,不能陪您说话了。还请您恕罪。”
竟是没等她应就走了,黎茗衾奇怪地看着她走了老远还不曾放慢脚步,青黛笑了一下,上前扶住她,“夫人刚才撞着了,没崴了脚吧?”像是没事儿,她又劝道,“大概是从太夫人那儿出来,可能被提点了几句,心里紧张。这不就忙着回去服侍二爷了么?肯定是怕出纰漏。您别跟她计较。”
“怪事年年有,最近特别多。”黎茗衾嘀咕了一句,却不解释。画意明明是对戚慕公复明充满希望的。可却断然拒绝问诊,她的话也颇有艺术,她不敢应承,自己就得去问戚慕公。可是她话里又说了,问了就可能让戚慕公再伤一回心。又怎么能问呢?还有就是,这游方郎中再好,也不见得能比太医之类的强出百倍,为何之前二十几年都没什么进展,现在一下子反倒有希望了?
难道说那些太医是故意不治好他的?那这事儿就是太夫人的主意,可是如今戚慕恒和戚华月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即使戚慕公复明了,也为时已晚,又何必把事情做这么绝呢?最重要的是。她并不觉得太夫人是会把事情做那么绝的人。
青黛快行了几步,跟竹桃互相见了礼,轻声道,“快去通报姑奶奶,夫人带了南边来的香草兰。请姑奶奶一同品茶。”
竹桃应了,黎茗衾听到声音。才停了思绪,眼下要紧的是大家性命攸关的事,戚慕公那儿若是承了她的好意,那是她应该做的,若是不承,她也没有必要逼迫人家。只要戚慕公不生出恨来毁了这个家,走一步看一步的事儿罢了。
燕儿一回松鹤居,就探头探脑地往正屋里蹭,她接了婆子捧上的香茶,端到太夫人面前,笑嘻嘻地道,“奴婢刚才看见夫人了,她往这边儿来,可又不进来。奴婢想追上去问问,瞧见夫人和青黛去了姑奶奶那儿。”
太夫人正查点着簪环珠玉,预备着送一些到铺子里修整一番,听到她的话顿了一下,“来了,又不进来,听说省身苑出什么事儿了么?”
“没听说,奴婢瞧见青黛手上拿着个瓷罐子,挺精巧的,好像是茶叶。”燕儿道。
“她不爱这一套。”黎茗衾除了大节和生辰上,并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