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做入室弟子?虽然都是浩然书院的学生,可是浩然先生的弟子又有不同,即便往后不入朝堂,散漫江湖,那也是一方大儒,声名显赫。
方沐阳吓得连连摆手:“多谢老先生厚爱,我们吃好了,您慢用!”说罢拖了方平安就走,几人几乎是夺路而逃。
没想到他不答应,还撒丫子跑人了!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干瞪眼去了。
目送他们一行人匆匆下了楼,连有人打招呼都没回应,跑得飞快,浩然先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孩子太有意思了,叫什么来着?啊,对了,祝英台。可好像没说是哪里人,浩然先生往下头一看,便见着那个跟祝英台打招呼的少年,点着叫他上来答话。
被点到的正是冯开林。到了书院,自有接待应试学生的地方,挂了名,寻了以前在书院求学的瑞昌同乡,打算问问开学试的问题,他们几个人便进了浩然楼。没想到还没坐下,就碰见小方姑爷几个匆匆出去。冯开林心中疑惑,打了个招呼,小方姑爷却没搭理他,正奇怪呢,上头有人叫他上去。
旁边几个同乡一看,激动不已,纷纷起身行礼,低声告诉他:“那是山长浩然先生,快些上去!你小子真走运,还没入学就碰见山长了。”
又是激动,又是懵懂,冯开林一脚深一脚浅地上了楼。浩然先生带他到了雅座,温声问道:“你是来应试的学生么?刚见你与那祝英台打招呼,你们可是熟识?”
“祝英台?”冯开林犹如在梦中,喃喃重复了一句,正色行礼道:“学生瑞昌冯开林,正是来参加浩然书院入学试的。学生,并不认识什么祝英台。”
这下轮到浩然先生奇怪了:“哦?你不认识,刚才你不是还跟他们打招呼么?”
山长相问,冯开林自然是知无不言:“那个,确实是学生的熟识,只是,并没人叫祝英台。”
浩然先生好笑了:“名字也是假的?这倒有意思。你说说,那个头最矮的少年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中又做何营生?”
“是。”虽然心里有点疑惑,冯开林还是言无不尽地把小方姑爷卖了个底朝天:“那少年名为方沐阳,与学生是同乡,也是瑞昌人。家住瑞昌城中,他,他是城中富豪方家的赘婿”他越说越慢,不晓得如何继续说下去。毕竟在大多数人来看,做赘婿是件非常丢脸的事情,做了赘婿不说,还连名字都改了,简直就是丢了祖宗十八代的脸面。
浩然先生了然,心道难怪他要用假名,之前的一丝不快也就烟消云散,而是好奇地问道:“这方沐阳可曾进学?”
“这”冯开林回想了一下,小方姑爷会造盐,能吵架,听说打架也挺在行,跟衙门关系也好,跟下九流混一块儿,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就是没听说过小方姑爷上学。于是如实答道:“学生不知,不过老方姑爷在瑞昌办了一个私塾,给蒙童授课,小方姑爷应该,应该是识字的吧学生确实不是很清楚。”
浩然先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勉励了冯开林几句,不过是叫他潜心温习,好生备考之类的话,也足够冯开林感动不已。不过临出门前,冯开林迟疑了一下,还是长揖到地道:“山长,小方姑爷若是有不尽之处,得罪了山长还望山长见谅。他年岁不大,又是个小混混,素来不知礼惯了,好在口舌上头占些便宜。山长,您大人大量,莫要同他计较。”
现在的孩子都这般有趣么?浩然先生摸了摸短须笑了起来:“不会不会,那孩子挺有才的,老夫怎么会为难他?不瞒你说,老夫想收他做弟子,没想到他倒不肯,慌忙逃走了。这么多年,他倒是第一个,有趣有趣。那孩子很好,哪里像是混混了?”
冯开林一听松了口气,还以为小方姑爷得罪到浩然先生头上了,这才有些口不择言。被浩然先生一说,他倒赧然起来,红着脸补充道:“只是世人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