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了一堆人,聂知行点头哈腰地陪着一个蓄着短须白白胖胖像馒头似的男人,身后还有好几个人,肩上挑着担子,似乎是米面之类的东西。
见方沐阳打开门就发愣,聂知行忙低声责怪道:“小方姑爷,这位是新上任的县令王大人,还不赶紧见礼迎大人进去!傻站着干什么?”
方沐阳真心不知道该行什么礼,只得拱拱手微微弯腰,恭敬地称呼了一声“王大人好!”
白面馒头王大人摆摆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道:“莫要多礼,本官今日是微服前来的,就是怕扰得大家不安生,小方姑爷如此多礼,倒见外了。”
说罢便笑着进了院子。
方沐阳不知所以,看向聂知行,对方朝着他挤眉弄眼,可惜方沐阳对于面部表情的研究不是很精深,一时没能领会聂知行大叔的意思,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王大人的随从鱼贯而入,不多时便将小院儿里头摆满了东西。
有米,有油,还有新鲜的肉和糕点,甚至还有一些药材和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大夫。
大夫方沐阳见过几次,衙门广场前头施药的时候,就是这老头给大家问诊的。不过今天他们到方家小院儿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聂知行见方沐阳愣着,叹了口气。平时倒瞧着机敏不过,到底还是个孩子,没见过大场面。好在这院子他也常来,当即便反客为主,领这王大人进了厅堂。
王大人带着亲切地笑容,看望了瘫在床上的老方姑爷,对方家遭受的惨剧表示了沉重的哀悼,并表示朝廷虽然力有不逮,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会尽可能补偿方家的损失。今日他是以私人的身份,前来探望方家遗孤,希望方家遗孤节哀顺变,化悲愤为力量,重新为瑞昌城的建设添砖加瓦,支持县衙的工作,努力重振方家
方沐阳在旁边听得想翻白眼,原来是领导做面子工程来了,这不就跟今晚七点里头一样么?早干嘛去了?这方夫人只怕都化作泥土了,跑这儿假惺惺地来表达什么?
可老方姑爷吃这一套啊!当即感动得眼泪哗哗就来了,要不是起不来身,那劲头恨不能立马扑到在地对着王大人狠狠磕几个响头才是。
他不能起身,方平安小姐按理不能见外男,于是跪下磕头致谢的就成了小方姑爷。
不情不愿地磕了几个头,小方姑爷立马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对着旁边陪同领导的聂知行猛打手势。
如今新的县令大人上任,鉴于聂知行在瑞昌城危急时刻的优良表现,他也小升了一级,从刑房的一个小头目升成了县里的主簿。这可是太难得了,不过一道圣旨,聂知行就从低贱的小吏成了有编制的官员,人家好多举子也不过谋到这么个职位罢了,对于聂知行来说,自然是一步登天了。
恭喜的话早就说过了,今天王大人亲自跑过来干什么,方沐阳心里直打鼓。她从来就不相信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更不相信忙得不可开交的王大人没事儿跑来搞什么慰问。开玩笑,这又不是资讯发达的前世,领导还得涂脂抹粉好上镜头。就是做面子,也不该挑这天快擦黑的时候,这绝对属于无事献殷勤。
聂知行听她一问,心说果然没看错这孩子,想了想还是跟方沐阳低声交了个底:“衙门重建的时候,发现各处损毁严重,不少文档之类的不是丢失,就是损毁了,实在是令人痛心啊!”
话他也只能说到这儿了,懂不懂的,就不是他的事了。小方姑爷办事老道,点到为止即可,多说无益反倒招祸。
直到送走了王大人一行,饥肠辘辘的三人才吃上晚饭。寒舍简陋,自然也不好意思留人家吃饭,可看到王大人送来的东西,老丈人还是挺感动的,一直念叨个不停。
吃了饭,方平安收拾碗筷拿去洗刷,方沐阳这才低声将聂知行告诉自己的话说给老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