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方沐阳感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李巴鱼一个箭步上前捂住自家妹子造孽的小嘴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李幺幺手舞足蹈拼命挣扎,她哥哥不小心把她的鼻子也给捂上了。
方沐阳无言以对,转身离开。看在李氏兄妹俩眼里,那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和伤心,春风萧瑟,满园花木随风而动,衬着远处乌黑的断壁残垣,说不出的凄凉
其实方沐阳倒没什么悲催的感慨,她那天在方夫人灵前跪着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有人说她是丧门星扫把星之类的话了,说要不是因为“娶”了他这赘婿,方家的运道也落不到被人满门屠戮的境地。
虽然方家灭门惨案有颇多疑点,可是这前因后果也太扯了,至少方沐阳是绝对不信的。她心里有一点点怀疑这身体的身份,但是现在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跟方家别灭门有什么关系。
回了小院儿,方平安已经醒了,自己略做洗漱,又端了水服侍陈老爷梳洗。方沐阳忙拨开火做饭,将采来的野菜略微洗净后挤去苦水,切成菜末放进粥里,又小心地切了点腊肉丁放进去。看着只剩一小块的腊肉和小半袋糙米,方沐阳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样下去可不行,就这么点吃的能撑多久呢?
既然李巴鱼都能想到去方家后院里头挖野菜,别人也一定会想到,想必过不了多久,方家后院里头的那些花木都会被扒光,若是没有个来源,只怕方家剩下的这一弱一残也活不了多久。
进去看了看陈老爷,他看起来倒是精神了很多,只是一个壮年男子瘫痪在床,总要有个人服侍才是。方平安个小丫头自然不好上手,这两日陈老爷便溺什么的,都是方沐阳服侍的。幸亏方老爷不晓得她是个女孩儿,若是晓得,这还真不好办了。
方沐阳倒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宅女么尼玛谁敢说自己没看过毛片没看过黄色网站没看过小黄书?再说人家陈老爷是腿不好又不是断了手,所谓服侍便溺,只不过是帮着递下尿壶罢了。当然方沐阳绝对不会说她还觉得有点遗憾的。
不过除了吃食,还有件事情也不能等了,陈老爷除了腿上的伤,胳膊上也有道伤口,须得换药。因此方沐阳服侍这爷俩吃过早饭,嘱咐方平安关好门,便出门寻大夫去了。
那日来帮陈老爷包扎的医生就住在方家正街出去不远,开着一个小药铺名唤“千金堂”。方沐阳一边腹诽这名字俗气,一面捶响了紧闭的大门。里头一人高声答道:“大夫不在家,问诊往别家去吧!”
方沐阳无奈了,那几日在灵堂里头,她都已经听说了,如今这瑞昌城里就两家药铺,另一家“仁济堂”的早就关门跑了,就剩下这家“千金堂”的大夫,因为上有老母,下有稚子拖家带口不好跑路,这才留了下来。那日帮忙的人中也有这位唐大夫,算是熟人了。方沐阳报了名字,里头沉默片刻,一会儿唐大夫才开了店门,略带歉意地道:“原来是小方姑爷,实在是在下无礼了。”
得罪什么人也不能得罪大夫,方沐阳自然晓得,堆了笑道:“唐大夫别这样说,是我唐突了。我家岳父昨日已经醒转了,还请您去瞧瞧,是不是要换药,还有我家安娘,也请您去瞧一眼,我才放心。”
唐单名一个仁字,性格也跟糖人儿似的,黏糊得厉害,闻言踟蹰道:“小方姑爷,不是在下推搪,实在是”他侧开身子,露出空荡荡的店堂苦笑道:“闹了这大半年,也无处收购药材,小店里头的药都耗得差不多了。再说方小姐那病,寒店也没有什么好药材”
方沐阳抿了抿嘴,哪里肯相信他店里一点儿药材都没有,狠了狠心,摸了摸怀里那包金豆子,咬牙抓一小把出来,抓过唐大夫的手塞过去,连声哀求道:“烦您跑一趟。”
唐大夫自然是医者父母心,更何况这一小把金豆子也顶得上往年几个月的纯利了,跟家里交代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