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她手里,道:“喝杯热茶吧。”
孙清寒看着他带着情谊的眼,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书房里的摆设,无一不是他们恩爱之时所收藏,这里的每一件东西,几乎都承载了他们之间浓墨重彩的过往,饶是孙清寒心里的怨气深重,也禁不住陷进回忆里。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来是所谓何事,只捧着那杯茶,安静的不发一言。
文伯阳盯着墙上那副字画,颇为感慨道:“清寒,你看这幅字画,和我们一样,都老了啊。想当初”
想当初,少年将军百战还。他初上战场,连打胜仗,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她是老将军掌上明珠,自小当做男孩来养,脾气秉性样样不差。
两人因一场口角结识,后来更是发展到见面必打的局面。然而这样率真的她却是让他怦然心动。一场醉酒,他兴致来时,挥剑舞了一曲剑如虹,趁着醉意朦胧,向她表白。
后来几经周折,方倾了美人心。
他本以为这世上最幸福之人便是自己,谁料家中父母却另有打算。他无法忤逆高堂之命,她却执意做妾,也要嫁给他。
妾毕竟不如妻。娶妻之时,文家连摆了三天的流水宴,他三媒六聘将周锦娶进家门;可到了孙清寒时,仅仅一顶青衣小轿,便将她从侧门抬进了文家。
彼时他心内暗暗发誓,此后一生,定将她孙清寒视若生命。可谁知,洞房之夜,她却用剑尖抵着他的喉咙,道:“文伯阳,我不顾父母颜面和自己名声,弃那正经嫡妻不做,硬要嫁给你做妾室,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因为我恨你。我恨你薄情寡恩,恨你始乱终弃,所以我要嫁给你,我要让你知道,终此一生,我孙清寒都会让你家宅不安,永无宁日!”
那夜之后,整整三年,他都没再踏入过她的院落,只敢远远的关心她。直到有一次,他多喝了几杯酒,深夜去她的房间里,想要和她好好谈谈,却被她言语所激,强要了她。一夜夫妻,有了时雨。可那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跌到了冰点,再无缓和的余地。
一室寂静。
沉默了许久,文伯阳终于开口问道:“清寒,你今日来找我,可有什么事么?”到底是男人,他总是冷静的比较快,自然也更容易想起,面前这个女子,十多年都未曾踏进过自己的院子。
孙清寒猛然清醒,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她将手中茶杯放下,抬眼看向文伯阳笑了一笑,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我来,是有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
文伯阳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问道:“何事?”
果然,孙清寒立刻道:“我要把文时雨嫁出去。”
文伯阳微微皱眉,想了一想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了?况且,时雨今年才13岁,便是出嫁,也要等到15及笄之后再议吧?”
“我等不了!”孙清寒的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恨声道:“及笄,等她及笄了,我就被她活生生的气死了!”
见她这般模样,文伯阳顿时明白,孙清寒必定是见了文时雨,且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然而,想起那个柔弱胆小的女儿,他却是想不出来,孙清寒究竟会遇上什么事情。
“你这么多年都未曾管过她,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见文伯阳追问,孙清寒冷笑一声:“她好的很,比你这个父亲都要好上几分呢!”
文伯阳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你今日若是专门来和我吵架的,那么你请回吧。”
孙清寒盯着他,寒声道:“你以为我很愿意看见你么,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一句话都不和你说。但是,文伯阳,我告诉你,文时雨必须嫁出去!”
文伯阳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走到书桌前坐下,道:“你说让她嫁出去,我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