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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蓑烟雨。”

    字是好字,笔走游龙,虬劲有力,让人一看,便觉一股磅礴霸气扑面而来,只是,却失了这名中的闲逸之气。

    天色有些暗,黑云低沉,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雪。

    雕花窗前,一枝铁梅横亘碧色窗纱之前。

    窗内,李隆盛执杯而立,兴味盎然地赏着梅。

    酒是陈酿女儿红,杯是百年白玉盏。人,自然也是皮囊甚好。眉如剑眼如星,未曾言,眸子里一点寒芒先到,薄唇似热还凉。一身的玄裳遮不住浑身散发的寒气。

    只是,他并不是画中走出来如玉公子,而是眼中有着浓烈的野心野心的王孙。

    或许他偶有风雅闲逸之心,只是王孙注定做不得无欲无求的公子,公子也得不了王孙的滔天权势。

    转动了一会儿杯子,他许是觉得颇为无聊,将杯子送到红润的唇边抿了一小口。

    忽而,他的耳朵动了动。一阵脚步声从院外由远及近,踩着冻硬了薄雪,咔嚓咔嚓作响。

    文非墨卷着一身寒气出现在院中。

    他望着她,颔首示意:“你来了。”

    不待她回答,便执起酒壶,斟了一杯,从窗子里递了过去:“怎得今日来得如此焦急?”

    他的腔调由始至终都冷极,只是,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关切掠过。

    文非墨接过酒,一边啜着,一边往屋里走:“殿下,事情有变,文时雨脱离了我们的控制,恐怕会坏了我们的大计。”

    “哦,是吗?”李隆盛不动声色地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啜了一口,似是此刻除了这酒,什么都不在他的心上。

    “殿下——”文非墨不由有些急躁了。她刚饮了酒,黑眸被酒气熏得晶亮,面上两抹绯霞衬着白雪般的脸,美得让人心跳。

    李隆盛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去,意味深长的说出四个字:“该放狗了。”顿了下,又说:“你该走了。不然该被怀疑了。”

    文非墨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不肯再看自己。她也知道,既然他开了口,她便该离开了,只是,她冒着风雪而来,却连坐都没来得及坐下

    她心中禁不住有些委屈。

    她看不懂他的心思。

    她是真心爱慕他。便是他立刻要了她,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可是他却一直只是淡淡地对着自己。

    不过,再怎么幽怨,文非墨毕竟是大家闺秀,自然做不出那等曲意迎合之事,当下很是节气地应了声,便向外走去。

    他想称帝,她便为他绸缪,哪怕目下,只能当一个不能见光的盟友,也足够了。

    白色的身影,披着嫣红的披风消失在门外。纷扬的大雪毫无征兆降下,不消片刻,便将车辙的痕迹掩盖无踪。

    小院中,只留下文非墨身上淡淡清冷荷香,若有似无萦在李隆盛鼻端。

    若说冬日里最为享受的事情是什么,文时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北风。

    吃过早饭,待消食之后,文时雨便一头扎进了被窝里不愿再出来。

    暖色瞅了眼慵懒如猫的文时雨,颇为不赞同的摇摇头。将屋子里重新收拾整齐,暖色拿起绣架,坐在屏风外的榻上开始未完的绣品。

    这些日子,李素素经常来找文时雨,无意中抱怨了一句:“时雨姐姐这里的碳好生呛人。”

    当日这话便传到了文伯阳的耳朵里,第二天的时候,周锦阴沉了一张脸,吩咐了管事将文时雨屋里的碳换成上好的银丝碳,又一脸阴沉的离开。

    文时雨自然是不知道当夜文伯阳究竟说了什么的,毕竟是夫妻房内的话,她便是想了解,也没那个脸皮去偷听。只不过,在她看到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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