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将军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但这仅仅是迷惑他人的表象,若比细心,十个文将军都比不上孙将军,只是他向来懂得扮猪吃老虎,所以,外人只知他行军打仗是个好手,却不知,他也有颗八面玲珑的心。
“夫君,颖儿这丫头又跑去哪了?”谢宜兰张望了一下,看到想来是孙将军小尾巴的孙颖没了踪影,很是疑惑地询问了自己的夫君。
孙将军微笑一声,捏了捏眉心,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丫头弄得一身脏,毫无形象,让她换衣衫去了。”
“不说她了。”孙将军豪气地挥挥手,不再提让他操心的孙颖,又转过头来询问文时雨,“时雨啊,你在文府过的还舒心吗?”他毕竟是个男人,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眼瞅着外甥女满脸愁容,再一想到那些风言风语,自是知道她过的不如意,所以,比起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是敞开房门说亮话比较好。
等的就是舅舅的这一句,文时雨微低着头,眼神瞬间一黯,摆了摆头,很是忧愁的叹了口气,细如蚊呐地说道:“过的舒心,时雨就不是这幅模样了。”说罢,还斜了斜身子,故意让舅舅舅母看到她那不自然摆放着的双腿。
孙将军和谢宜兰自是知道她裙摆之下那肿痛着的膝盖,前些日子,文将军府内的那些事,孙颖早八百年就在他耳边念叨,咋咋呼呼地样子恨不得闹得满城皆知,就是想让文府欺负文时雨的那些人难堪。
趁热打铁,看着孙将军和谢宜兰眼中的不忍,文时雨又低低地啜泣了两声,暗自垂泪,透明的泪珠挂在白嫩的脸蛋上,配上她那颤抖着的羸弱身姿,如白玉兰上的朝露,此刻正随风摇摆,徒留几分可怜。
“实不相瞒,因着和舅舅感情最为深厚,所以不敢有瞒于舅父。时雨在文家的生活着实举步维艰,如履薄冰,父亲不疼爱,母亲对此更是不闻不问,连带着下人也攀高踩低,日子着实过的辛苦,身边的丫鬟倒还算是衷心,不离不弃,好在有颖表姐,而且还有舅舅,他们念及着舅舅的威仪,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去。”说着,再度低眸,肩膀颤颤,似有着说不尽的委屈。
这些话,倒也算是文时雨肺腑之言,她本就身处豺狼虎豹之口,又无人伸出援手,风口浪尖,只她一人与那些歹人斗智斗勇,就算她再聪慧早熟,也是个女儿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她斗过了那些人,她也早已千疮百孔,伤痕累累,要是能得到舅舅的帮助,她也算是落下心中大石了。
“这”孙将军紧皱着浓眉,粗粝的大手无意识地抚弄着装着碧色茶水的杯沿,很少纠结。
倒不是他不肯出手相助,只是他自有他的顾虑,文时雨说的悲切,他心里也很不好过,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她过的如此凄惨,也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谢宜兰端坐在一旁,早已哭成泪人,很想将文时雨拥入怀中,好生安慰一番。
看着谢宜兰双眼含泪,鼻头通红,孙将军紧了紧拳头,沉默不语。
这时候,文时雨再下一剂猛药,她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孙将军座前。
孙将军和谢宜兰脸色大变,嘴里喊着“不可!不可!快起来!”起身想要拉起文时雨,但文时雨纹丝不动,苍白着一张小脸,含泪掏出水色玉佩,颤声哭道:“时雨只求日后寻个好去处,嫁个好人家,倒也摆脱了这泥潭之地,但若是没有舅舅相助,时雨何谈嫁人之说呐!”
孙将军抬头一看,也甚是吃惊,这水色玉佩贵气逼人,乃是当今五皇子李隆琰之物,看来外界所传,时雨和五皇子之事也不是空穴来风。若是五皇子的话,时雨日后的日子自是青云直上,想着外甥女能觅得好归宿,孙将军终于放下心头忧虑,咬了咬牙,狠狠一点头,“你先起来,舅舅答应你,助你一臂之力!”
听见孙将军亲口承诺的话语,时雨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