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从雅园酒家出来时,北大街的人群已经稀疏了很多,看样子,场已经散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与潘大婶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苏荷摸摸揣在荷包里的三十两零二十文银子,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隐约间,自己的儿子已经健康长大,英俊而潇洒。
苏荷回头看了一眼雅园酒家的招牌,然后想着与潘大婶约定的地方赶去,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去的太晚,潘大婶会担心的。
苏荷头也不回,没有看到在不远处二狗媳妇儿正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再三确定,可还是相信不了那就是苏荷,于是,推了推身边的妇人道:“春梅,快看,那是不是王志媳妇苏荷,她怎么从雅园酒家出来的,难道她家发财了?”
那春梅是二狗弟媳,她与二狗媳妇是亲妯娌,只是为人在正经不过,在村里很得人缘,平日里素来瞧不起二狗媳妇儿,被她一推,下意识就看向二狗媳妇指的方向:“真是苏荷,她怎么会从雅园酒家出来,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要知道,平时能在雅园酒家消费的人,往往是非富即贵的,像苏荷一般的平民百姓,看一眼都觉得奢侈。
“我看得真真的!”二狗媳妇儿发誓道:“你是知道的,雅园酒家这种地方,我做梦都想去,那一次来不是看的舍不得挪开眼睛,我绝对没有看错,她肯定是从雅园酒家出来的!”二狗媳妇儿的声音斩钉截铁。
其实,春梅也是看到苏荷从雅园酒家出来的,只是一来她并没有像二狗媳妇一样,死死的盯着那里,舍不得挪开眼睛,二来,苏荷并不常在村里露面,熟悉的人并不多,所以春梅一时也没认出来,再来就是苏荷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穷,她潜意识拒绝相信苏荷能从雅园酒家出来。所以春梅才有此一问。
苏荷快速的走着,这北大街雅园酒家与潘大婶约定的路口有一段距离,苏荷担心去的太晚,潘大婶会着急,所以就一门心思的赶路,也就没有发现后面二狗媳妇与春梅的复杂眼神。
果然,到了路口,潘大婶已经等着了,那背篓放在路旁的石头上,装的满满的,看得出潘大婶这次赶场收获颇丰。
苏荷急走几步,奔到潘大婶面前道:“大婶儿,等急了吧,好久没到镇子上逛过了,就多走了几步路,哪知道逛的忘了时间,让您等急了!”苏荷并不打算把自己挣了三十两的事情告诉潘大婶。
“你这孩子,看着让人挺放心的,怎么做事儿这么飘呢?没事,大婶儿也刚来没一会儿。幸好没出事,不然我怎么跟你婆婆交代!”潘大婶先是教训了苏荷一句,接着又安慰了她,最后则在是自言自语。飘,在踩水埠这一块表示做事不踏实,让人不放心。
听到潘大婶这么说,苏荷撒娇道:“大婶儿,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我下次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看到苏荷撒娇的样子,潘大婶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儿,小的时候也是经常这样撒娇的,如今已经出嫁了,丈夫是个厚道的,公公婆婆也挺慈祥,而苏荷却早早的父母就去了,嫂子待她又不好好不容易出嫁了,丈夫又莫名其妙被抓了,至今杳无音讯,婆婆待她如亲女,只是早些年操劳过度,年纪又大了,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现在又添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儿,以后这重担全压在苏荷一个人的身上,日子是愈加难过。
想到这些,潘大婶对苏荷是心疼有加,有心权苏荷改嫁,又担心王氏无人送终,王氏是她多年的好姐妹。听到苏荷这样说。潘大婶微微一笑,道:“好孩子,大婶儿没怪你,天色不早了,回了。”
苏荷吐了吐香舌,一溜烟儿的跑到背篓旁,背起背篓道:“大婶儿,我帮你背!”
潘大婶忙阻止道:“你这孩子,快放下,这么重,你怎么背的动!”无奈苏荷已经背着背篓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