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事?怎么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安相呢,为何没有同你一道?”
“安相太忙了,”段蕴嘟着嘴,在人家领口柔软的银狐毛上蹭了一下,“娘亲,我是不是好失败的?”
“说什么傻话,”王妃轻斥了她一句,把段蕴从自己身上弄下去,面对面地看着她道,“好好和娘亲说说,这想法是怎么回事?”
段蕴嘴一瘪,声如蚊蚋,“要打仗了”
王妃闻言迟疑了一会,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大概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你三皇叔?”
“嗯。”段蕴重新又窝回她怀里蹭着银狐毛,断断续续地将发兵阳城这事完整地说了一遍。
这种事情多半要靠自己心理调整,旁人的劝慰其实并不能起到什么效果,王妃破费口舌地抚慰了她良久,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段蕴委委屈屈地溜进二王爷府,委委屈屈地又从王府溜了出去。
不过期间段珊珊倒是大大咧咧给她提供了一个建设性意见,“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担心下这一仗的胜负,不过胜负也不是你想想就能改变的,还不如不想。你呀,总是把有的没的想太多,自己给自己找事。喏,有空的话不如去找本佛经抄抄,练字的同时还能当作祈福。”
段蕴深以为然。
于是当天刚一回宫,她便支使何弃疗去弘文馆那边给她搜罗一些佛经,特别交待要那种能祈福的寓意好的赞美世界的积极向上的,末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文字不可过于生僻佶屈聱牙。
一串要求列出来,这轻松的差事立刻就变得不轻松了。
何弃疗本想捞清尘同他一道去,然而左右寻了一转却怎么也不见清尘人影,最后他只得放弃了这想法,认命地去了。
。。。
他找不见清尘是正常的,因为当天从二王爷府回宫之后,清尘没过多久便又出了宫。
说来也巧,段蕴一直以来都是规规矩矩窝在皇宫里,偷溜出宫的机会实则是不多的。
可就是这么偶尔一次的偷溜,回回还都能让人撞见。
上回去兴善大街被段清晏撞个正着,这回虽然没被段清晏本人瞧见,却是让在外办事的韩易给撞见了。
确切来说,韩易并没有直接看到段蕴本人,而是偶然发现了清尘的行踪,不过这两者实则没什么区别,看见清尘他便知道段蕴就在附近了。
十之是小皇帝出宫了,韩易这么一推断,便传了封密信把清尘从宫里召了出来。
这密信一到手,清尘就忙不迭地出发了,行动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麻利。
原因就在于,这回召她前去的地点,竟然是在段清晏的府邸。
归为他的麾下已经有不短时日,私下里的会面也有了好几次,可多半见面都是在天香阁或迎宾楼之类的地方,段清晏的私宅她从未踏进过。
那会是怎样一个地方?段清晏日日夜夜生活的所在。
清尘揣着忐忑不安的少女心迈进了王府大门,并且如愿以偿地进到了段清晏的书房。
有些出乎意料,相比于表面上的精致讲究,段清晏的书房居然是简单得不能更简单。
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一张朴实无华的桌子,桌面上除了笔墨纸砚几本书一张地图外就再无他物。
整个书房一共只有三把椅子,除桌椅之外屋子里还有一个盛放茶壶与杯盏的小几,再然后这里就只剩下四面墙壁了,四面没有挂任何装饰之物的墙壁。
冬日里天气冷得很,段清晏随行的马车里都铺上了厚实的毛毯,甚至还安置有取暖装置,然而这间书房却秉承了艰苦朴素的精神,连地毯都没有,更别说是地龙了。
清尘此前跟着段蕴去过安正则的相府,相府与并不华丽的二王爷府相比都算是简单,而段清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