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巧言令色,还是被按在院子里“养胎”了。而孟素蓉收拾了几日东西,又禀过顾老太太,几日后顾运则休沐,夫妻二人便带着几个孩子,去了韩家的庄子。
马车一路驶出城,走到乡间的路上。虽然免不了有些颠簸,但此地的路还算平坦,马车走得又慢,倒也不曾觉得有什么不适。顾蔚然在孟素蓉怀里,激动得转来转去,指着窗外咿咿啊啊的没完,连顾嫣然拿来逗他的拨郎鼓都不要了。
顾运则也是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闲适心情了,望着窗外叹道:“怪道陶潜有归园田居,从前在家中种田时尚不觉得,这些年忙忙碌碌,如今再见山林田野,真是心旷神怡。”
孟素蓉笑了笑:“老爷买的庄子听说也不错,明年夏日不妨全家去住上几日。”
顾运则欣然点头:“不错。”转眼看着女儿笑道:“嫣儿可读过《归园田居》?”
顾嫣然笑嘻嘻地道:“母亲教过,我背给爹爹听。”当下一字一句背起来。顾运则微阖着眼睛,边听边在手上轻轻按着拍子,等顾嫣然背完才笑道:“好,一字未错。”
孟素蓉将闹累了在揉眼睛的顾蔚然交给乳娘,温声道:“老爷,也该给她们姊妹请个先生才是。”顾家出身乡间,顾老太太从未想过女孩儿也要请先生,就连顾运则都没有这个意识,顾嫣然姊妹两个读书识字,都是孟素蓉在教导。
此时孟素蓉这么一说,顾运则才恍然:“倒是我疏忽了,是该请一个才是,我明日就叫人去打听一下。”
因一辆马车装不下那么多人,顾怡然和顾浩然都坐在后头的一辆马车上,彼此都看对方不大顺眼,于是谁也不开口说话,只听着前头马车里隐约传来长姐清脆的声音。顾浩然也就罢了,顾怡然心里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却也不敢露出什么来。这是来拜访嫡母的妹妹家,倘若嫡母只带自己的亲生子女,不带她这个庶女,也没人能说什么。说来说去,自己其实还是沾了顾浩然的光,若不是顾老太太非让带上顾浩然这个长子,她这个庶女只怕也会被留在家里了。
想到柳姨娘嘱咐的那些话,顾怡然略有几分紧张,不自觉地抬手摸摸头上的珠花,又摸摸耳朵上的珊瑚坠子,生怕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柳姨娘虽然是个不着调的,但这次说的话倒都在理:再过几个月她就十岁了,以后就要跟着嫡母出门应酬,须得让人多看看自己的好处,将来才能谋一门好亲事。
韩家老太爷曾是太子少傅,在当今皇帝那儿都有几分情面,虽说如今守孝,可将来孝期满了定然还能起复做官的,虽说以她的身份攀不上韩家,但倘若能博得韩家那位姨母的好感,也是大有好处。只是这位姨母的脾气听说有些刁钻,究竟要怎么讨好她,顾怡然委实有些没底儿。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韩家的庄子已然在望,早有下人迎出来,引着顾家马车一直进了庄子,直到一处院子,韩氏夫妇已然迎了出来。
韩缜身材瘦削,生得一副好皮相,因在孝中不着鲜艳衣裳,只穿一件藏青色素面袍子,却是更衬得面皮白皙,虽然年纪已然三十多岁,仍旧是一副风流态度。见了顾运则便笑道:“数年不见,姐夫比从前更显精神,可见京城外头才是好地方,不比小弟,日日在京城之内应对,真是损心耗力,远不如姐夫自在。”
顾运则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皱眉。韩缜此人,因家中世代为官,自己又是二十岁上便中了举人,故而自视颇高,常以才子自居。顾运则出身贫寒,若不是孟素蓉体弱多病年长未嫁,孟家大约还挑不中他这个女婿。韩孟两家通家之好,孟家之事韩缜所知颇多,对顾运则便有些若有若无的轻视,此刻口中虽呼姐夫,但说的话却有几分自傲。
不过顾运则也不是那等沉不住气的人,心中不悦,面上不显,只含笑道:“我倒觉得妹夫又飘逸了些,怕不是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