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箩筐的蚕茧,只只白胖圆润又多匀净,除了上交回官府的之外,还卖了不少钱,听四叔四婶说,这一个多月的成果,足足卖了有六百六十六文。
他们回来时,爹爹带回来一阙深蓝花的布,跟家里人笑逐颜开地说着准备让妻子给儿子准备一身冬衣,还说布料若是有剩余的,估计能给华哥儿做一双棉鞋。
箩筐里还有一个小酒坛子,两斤肉,几颗自家没种的菜,一斤红薯粉条,两对比较精致的头花个拨浪鼓包疑似糖果的东西和一根红头绳。
“李梦凡,去找你娘来主屋做饭,今天我要跟你爷爷和你叔叔们喝一杯;让她把家里的鸡蛋给拿六只来今天煎了给我们下酒;这头花给你大姑姑小姑姑送去,她们可帮你摘了好几天的桑叶,这拨浪鼓给你高原弟弟玩,这糖是给你弟弟的,这根头绳让你娘给剪成两截,给你扎辫子用”
一个半月的辛勤劳动,她应该算是个主力吧,到最后的薪酬就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红头绳,还得剪成两截才能扎两根小辫儿的?
委屈啊,痛心啊,无可奈何啊
哎,这千般滋味儿非言语能所及的!
梦凡默默地听了命,抬起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四叔一眼,又看了看让自己依偎着并面带微笑的爷爷一眼,她突然深深地吁出一口长气儿:“我知道了!”她就知道,要想让老爹把自己这个女儿放在心上,那实在是很不靠谱的事儿一桩。
退出爷爷温暖的怀抱,她静静地弯下腰拾掇起箩筐里的女儿家的小孩儿家的小物件。
午间,全家人都到齐了,连天天窝在半山腰上的三婶都带着胜哥儿出现了,梦凡帮着奶奶和娘亲四婶大姑小姑把饭碗都摆好了,等自家的长辈爷们都开始端起酒杯吃好喝好了,她这才囫囵地扒了一碗饭,跟娘亲交代了一声,就带着身边一声不吭的黑毛走了。
其实,就在饭桌旁的空挡里,三婶突然在大家乐呵呵的笑声中插进去了一句:“哎哟,我的大闺女哟,你爹卖蚕茧卖了这么多钱,都没给你买块布料回来做衣裳啥的?这一季喂蚕你可帮了你娘不少忙呢”
平静的外表下,小小身板里蕴藏着的,不知是多少无法发出的怒气,这一下,她越加的沉默了,转身就走了开去。
回家背起小背篓,唤来大黑狗,小小的少女从村子里通往深山老林的山道上稳健地走。
两旁的山林子,越来越密,陡峭的山路,渐渐地失去了多人踩过的痕迹,杂草,漫过了脚背
“黑毛,有兔子,出击!”
“主人,一公一母两只兔子,要死的活的?”
这只黑毛,嘴里呜嗷着眼神凌厉地扫视一番,然后用心语与主人交谈。这就是那只小孔雀说的,无意中发现有一丝灵性的空间里的小狗。
“当然要活的,你给我记得,你如今可是日日在菩萨目前讨生活的,岂能动不动就说些死呀活的?有点儿怜悯心好不好?”
梦凡狠狠地白了黑毛一眼。
“可问题是,偶怕收不住扑过去的势头,偶可不是孔雀大人”主人要死兔子的话,它直接扑过去咬死就可以了,要活的?那还真算是要考验它的功夫了。
“我的话,什么时候可以打折扣了?”梦凡微眯了眸子半躺在了山坡上的草地里,猛一睁眼:“还不去?磨蹭什么?”
从跟随主人以来,主人她就从来没有如此严厉过啊,呜呜
黑毛的身影倏然变位,如将军令下射出的箭矢一般射入斜坡下的草丛里。
少顷,身上带着些许狗爪子抓痕的兔子出现在梦凡面前。
用略带歉意的目光比较怜惜地看了看小背篓里可怜兮兮的一对野兔子,梦凡毅然移开目光,看向面带委屈的趴在脚边的黑毛:“黑毛,我们回空间里玩玩,顺便帮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