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离知道,对于慕容紫而言,哪怕这座皇宫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乃世间最珍贵的所在,褪去了浮华的表壳,不过是只笼子罢了。
外面有壮阔秀美的山水,有无边无际的天空,有锦绣繁华,有岁月静好,她向往那样毫无拘束的生活洽。
所以,当她心甘情愿的主动走入这里,仅仅只是独为他。
而之余他,楚国的天子,站在帝王寝居东华殿之前,他无数次的想,倘若没有她的陪伴,那么往后漫长的岁月里,将会黯然无光,了无生趣。
幸好她来了
因为她的到来,在这座幽幽深宫咯,被铁墙铁壁禁锢了自由的他,终于有了归所钤。
从今往后,东华殿是他们两个人的家,谁也拆不散,打不离。
她做奸妃,他就做个昏君,在她身后做她的靠山,纵她,宠她,给与她谁也无可比拟的包容和爱。
他的话虽说得平淡朴实,百转千回的情绪却统统都掩藏于其中。
慕容紫又何尝不知,要让楚萧离说出那些动人心弦的甜言蜜语,比吃饭还简单。
故而从他口中能听到如斯一句,越发显得珍贵无比。
“放心吧,九郎。”安稳的依附在他怀抱里,她抬起臻首将高高悬挂在殿门上的‘东华殿’三个字望了望,笑容满足而美好,“我会陪着你的。”
将过卯时的光景,东华殿的宫人们正在有条不紊的做着打扫,忽然殿外有人行入,乍看形单影只,再细细一望,竟是皇上!
在他怀中抱的人是——慕容紫?!
不见宋桓和东莱,更没有溟影大人在身后跟随,单单他们两个人,渐而行近,愣是把所有人都震惊得失了反映,连跪礼都忘记。
皇上这会儿不该在宣政殿主持立后大典么?
这算是如何一回事?
都以为眼花了,甚至还有人惊得不由自主的半张开嘴,傻愣愣的模样儿,全没了素日里当差时候的机敏。
楚萧离一路上都抱着慕容紫,说了是至宝,就真的连给她下地走几步路都不舍得。
神清气爽的走到中殿,才是恍恍然周遭不解的目光太多,他步子稍顿,侧首将他们看了看,笑道,“都去库房领赏吧。”
赏多少没说,反正万岁爷心情好,看着往常赏赐的份合适拿点儿呗。
众宫女太监得他说了话才齐齐怔忡回神,继而跪得整齐,深埋了脑袋。
默不作声的形容让楚萧离一愣,看了怀里的小辣椒一眼,打趣道,“你看,朕宫里这些个人素日里没有哪个不醒目,爱妃一来,全都被唬住了。”
爱妃?
宫人们脑袋快埋进坚硬的地砖里,耳朵可全都竖直了。
慕容紫是何时回的宫,他们谁也不知道。
只在去安都之前,就在东华殿里与皇上同寝同住,且不说今日乃立后的大日子,单凭皇上称呼她做‘爱妃’,这当中必然大有学问!
谁还有闲工夫去管打今儿起立政殿里的中宫是哪个?
能在东华殿里和万岁爷举案齐眉的才是真凤!
慕容紫转动美目把若干人等望了周全,心知楚萧离有意在人前给自己立威,便也不客气的淡淡然道,“全赖皇上给臣妾端着。”
听听她这漫不经心的口气,仿佛皇上还得使劲浑身解数讨好她似的。
事实如此。
楚萧离压根不在她面前摆君威,更不在乎这么多奴才看了之后会怎么想,他笑得畅快淋漓,干脆道,“朕就喜欢看你扬威耀武!”
得!
三言两语的功夫,大伙儿把形势关顾得一清二楚。
往后宫里其他的娘娘们都歇了吧,没她们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