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刚伸手去替她将碎发从面上拨开,人就自然而然的睁开了眼睛。
他似有一怔。
“你回了?”她还困着,惺忪睡眼模糊的望了他一眼,问得很自然。
楚萧离冲她笑笑,“回了。”
慕容紫眼底清明了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又是看了半响,才问,“还早吧?”
他道,“未到卯时,你且好好睡。”
想了想,她带着浓浓的困意往床里面挪了进去,他顺意脱了靴子,刚躺下,两只小手伸过来,把他环顾得异常严实。
两个人陷入长久的不语。
同是聪明人,有些话不能多说,多说反而会不小心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对彼此的伤害,心知就好。
慕容紫没了睡意,原先想好要继续收拾楚萧离的招数使不出来了,反而惦记着早些时候。
“你会不会不恼我使小性子?”
楚萧离从自个儿的思绪里回神来,抽空睨了她一眼,笑,“做都做了,这时候才来反悔,不嫌晚了点儿?”
她缩在他怀中心虚嘴硬,“还不是你惯的。”
“那可不是。”他丁点儿不反驳,坦坦然就认了,“你稀罕我才对我使性子,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这种事情往后还是少做妙,四娘你知道我是当皇帝的人,这点面子总要给我对不对?”
慕容紫闻言不语,重重思绪涌上心头,盘旋在脸上。
她的不安,她心里的那些想法,他完全懂得。
无非是又在害怕了。
怕他与宁玉华有过一夜,就算是设计的也好,他身为一国之君,后宫哪个女人碰不得?
怕他对她的喜欢不过转瞬即逝,今儿个捧上天,明儿个就成了脚底泥。
还怕她对他用多了任性的手段,与其他女人无异,他会厌弃她。
“唉”他将她搂在怀里幽长叹息,“从前我不明白你要的那种感情,亦是经过昨夜才真正体会,原来那种感情无非是除了你,别个都不行。竟是要到这一步才领悟,只还好,还不算晚罢。”
慕容紫点头,“不晚呢,你能明白就好了。”
他轻轻抚她的背,一下下的,安抚的动作,“往后就在东华殿住下来吧,有你在,我才安心。”
她时时能够看到他,便也能放心。
什么祖宗规矩,礼教礼法,反正他素来不是注重那些的人。
岁月不宁,风波诡谪,有你常伴就好。
晨曦来临前的夜空深邃无光,冷寂的东华殿却多出一份与往日不同的欣然宁好。
花影盘腿坐在外殿一角落,手握竹筷挑起粉丝,挑剔的打量许久,嘟嘴埋怨,“怎么肉那么少蚂蚁在哪里?”
这不就是粉丝嘛,有什么好吃的
远远的,宋桓闻得她无知的说话声,忍不住摇了摇头,遂随着跟前的徒弟东莱慎重吩咐,“万岁爷今日不上朝。”
慕容徵的手腕了得,让宁玉华在相府足足逗留七日才放行。
这七天里,相爷将德妃娘娘当活菩萨供奉着,每餐好吃好喝,闲时还隔湖喊话:有德妃娘娘在此,实在令下官府上蓬荜生辉啊
大有想留人长住的意思。
宁玉华被慕容徵整得满肚子的火气,终于回了宫,第一件事情便是找慕容紫算账!
却不知此时宫中已变天。
皇上真正的心上人浮出水面,原来真是太傅大人的女儿,慕容相的妹妹——慕容紫。
此消息一经东华殿传出,后宫里是两个极端的反映:一边以两宫太后为首,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边以淑妃为首,淡定的过日子。
至于朝中,太傅与相爷在此事上绝然立场一致,两人联手施压,关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