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被和珅缩短成了半个时辰,福康安坐在马车上倒没什么,可怜那些是侍卫们各个满脸黄土c神态狼狈。
和珅平时很会做人,无论是对宫女太监都是十分客气,哪知今日却因福康安的亲密举动失了往日的稳重。
他心知自己有些反常,却也不愿往深处想,将于万亭压入地牢后不再理会福康安,跟李可秀客套几句就走了。
‘哎呀,好像被人故意冷落了。’福康安眨眨眼,无所谓的想。
时至傍晚,乾隆等人终于进入了提督府内,只是他的手中却是多了一把折扇。福康安心知那是陈家洛所赠也就多看了一眼,毫不意外他视线再次与和珅相遇了,不同于以往,和珅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一副低眉垂首的模样。
此时晚霞消退,天地间就变成了银灰色,提督府府衙正厅一片寂静,厅中站着五六个官员对着上座的乾隆恭恭敬敬的跪拜磕头。
乾隆对着低下官员交代几句,单独留下了李可秀。
看着跪在地上的中年人,乾隆冷冷哼了一声,沉声说道:“你好大胆子!”
李可秀连连叩头,不敢作声,厅内压抑非常。
隔了半晌,乾隆继续说道:“我派兵征讨回疆,听说你很不以为然。”
李可秀一面叩头,一面说道:“臣该死,臣不敢。”
乾隆面色阴沉问:“我要浙江赶运粮米十万石,供应军需,你为甚么胆敢违旨?”
李可秀道:“臣万死不敢,实因今年浙江歉收,百姓很苦,一时之间征调不及。”
乾隆冷笑道:“百姓很苦,哼,你倒是个爱民的好官。”
李可秀连连叩头:“臣该死。”
乾隆道:“依你说怎么办?大军粮食不足,急如星火,难道叫他们都饿死在回疆么?”
李可秀叩头道:“臣不敢说。”
乾隆脸色更冷:“有甚么不敢说的,你说吧。”
李可秀道:“万岁爷圣明,教化广被,回疆夷狄小丑,其实也不劳王师远征,只须派一名大臣宣之以德,边民自然顺化。”
“古人云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圣上若罢了远征之兵,天下皆感恩德。”
乾隆声音冰寒:“我定要派兵征伐,那么天下就是怨声载道了?”
李可秀拚命叩头,不敢回话。
乾隆被气笑了,站起身来,嘿嘿笑道:“你倒是个硬骨头,竟敢对朕直言不讳!”
他踱步至厅中,月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一脸的似笑非笑让人心中发寒。
乾隆不在理会李可秀,眸子转向福康安:“瑶林,于万亭已经被压入地牢了吗?”
“是的。已经和文泰来”福康安话说到一半般却是戛然而止,双目如电射向不远处房顶之上的两道黑影:“有刺客!”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登时色变,白振连忙召来数十位大内侍卫,连忙追了出去。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今日与乾隆在城外偶遇的陈家洛,跟随他的则是红花会的三当家赵半山。
四下顿时竹梆声大作,屋顶两人心知不妙,刚想离开就见一枯瘦老者率领蓝衣壮汉四处巡视。
白振目光炯炯,东张西望,屋顶两人早已背转身去,运起轻功慢慢走向门旁。
眼看两人就要溜走,背后却听见清朗悦耳的少年声:“阁下是谁?”
陈家洛与赵半山心中大惊,还未看清少年相貌就见一白皙如玉的手向赵半山抓来。
赵半山双掌“如封似闭”,将他一抓化开,疾向门边冲去。福康安清浅一笑,一足点地眨眼便已追上,一掌挥出直接击他背心。
这时赵半山已到门口,听得背后掌风,一矮身,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