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十几年前

    苏弈在黑暗中被一只不知名的手抓住了脚踝，她惊骇得浑身上下像被过了电般,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她应该尖叫而不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以至于只能傻站着等待魂归入体后，她开始猛力地往回抽腿,并不忘用另外一只脚用力去踩那只平地里冒出来的鬼手。

    “嗷嗷！”墙角里发出了连续不断的抽气声,“别踩别踩！我是来救你的！”

    苏弈低头往墙角里看,黑乎乎的暗影里,一束手电筒光线从墙角的瓷砖缝里冒出来，紧接着，两个瓷砖缝从里头被移开,狭窄的方形洞口里，露出一双苍老浑浊的眼,“小姐,是我。”

    手电筒的光从下往上地照在那张发黄干瘪的老脸上，下头的瓷砖又被推开，老妇人咧嘴而笑，露出一口森然的带血黄牙。

    黑暗中被抓住小腿的恐惧都没有正面瞧见老妇人阴森鬼脸来的惊悚吓人，苏弈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确确实实是被人紧攥在掌心，狠压暴蹂，几乎要被捏成碎块。

    “小姐，你往边上挪挪。”老妇人压低声，轻轻吩咐道。

    苏弈按照她的话往旁边走开两步，只见墙角砖洞里的老妇人也往后退出一段距离，手电筒可能被她固定在胸前，明晃晃的一小束光线总是照亮着老妇人发白的脸，很快，苏弈原先脚底下的一大块板砖被顶开，老妇人的上半身从里头钻出来，朝苏弈招手道：“你进来。”

    苏弈暗想这总不会是铁道游击队的老战士，脑子里一万个声音在叫嚣着阻止苏弈前进，但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走到洞口前，在老妇人的搀扶下，跳进了一米深的砖洞。

    洞内很潮湿，老妇人让苏弈爬到前头，她自己重新封好板砖后，这才趴□，那手拍拍苏弈的屁股，小声说道：“快爬，沿着这条路一直爬，咱们都不要讲话。”

    地道里的土壤虽然不至于松软，但是摸在手心里也是凉凉的叫人不舒服，苏弈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只能憋住一口气往前爬，身后老妇人的手电筒而已粗略地照到她前方一米左右的位置，这让苏弈多少感到心安。

    两个人沉默地爬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后，老妇人忽然喘了一口长气，说道：“憋死我了！”

    苏弈停下手脚，回头看向她。

    老妇人笑道：“小姐，咱们可以说话了。这儿已经离开厂房，到了外头的荒草地下面，算是安全了。”

    确实，比起地道里一开始的空气，苏弈可以明显感受到，这儿的空气新鲜湿润了很多，她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问道：“你是谁？是人还是”

    “我是人，普通人，十几年前是这家工厂里的煮饭阿姨。”老妇人说道：“十几年前的大火没把我烧死，我又活了下来！”

    苏弈想起大金葬身火海的母亲，立即问道：“十几年前的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拍拍苏弈的屁股，示意她继续往前爬，然后说道：“你们不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才来的吗？”

    苏弈心想我们一开始并不为火灾而来，现在却是非调查不可了，她轻声说道：“奶奶，关于那场火灾，你知道些什么，都请告诉我。”

    老妇人叹气，她大概是身体有病，呼出的每口气里都夹杂着一种酸腐的恶臭，良久之后，她说道：“我年纪大了，已经记不清那场火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了，可我至今记得，大火烧起来的前一天，厂房的保安李老头和我说，这块地好像不安全，估计要出事。”

    “他是怎么知道的？”苏弈问道。

    老妇人说道：“因为金会计。”

    “金会计？”苏弈心想这应该就是大金小金的母亲了。

    老妇人解释道：“金会计有天半夜突然神色惊慌地去找李老头，说是半夜在院墙外头见到几个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