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他这句话,冲虚真人再度开口:“我的名字叫朱载圳,乃明世宗朱厚熜第四子,嘉靖十八年时被封景王,是大明穆宗朱载垕之弟。
脑子轰得一声巨响,朱常洛的一颗心怦怦急跳。纵使在巨大的震惊中,他依旧敏感的察觉到对方在说到朱载垕之弟那几个字时,冲虚脸上那一闪而过c不加掩饰的刻骨痛恨。
“朱载圳?你不是在嘉靖四十四年正月九日死于德安王府,无子废封,谥景恭王么?”
听到朱常洛如此这样说,冲虚脸上肌肉不停的扭曲抽搐,忽然狂笑起来:“景恭王?嘿嘿!景恭王”笑声经久不息,到最后由狂妄再到低沉,最后尾音中居然有了无比的哀痛:“史笔似刀,却是握在当权人的手中,自然他们想怎么刻就怎么刻。哼!古来史记,有几个真?”
朱常洛默然不语,就听冲虚声音淡淡道:“论起来,你得叫我一声皇爷爷了。”忽然古怪一笑:“乖孙,不必多费神思,我是真是假,请李妃出来一见便知。”口气虽然戏谑,眼神却空洞而冰冷。
晓得他嘴里的李妃就是当今李太后,朱常洛半晌不语,扬声道:“来人!”
殿门应声而开,王安一脸惊骇的溜了进来。二人在书房声音都没有刻意遮掩,这让守在门外听了个七八分的王安骇得几乎快要死了过去原以为绑进一个老叫化子,却不料绑进一个真神来!王安一个小心眼转个不停,此人若真是那个老不死的景恭王,这玩笑开的可大发了,这个主就连晏驾的明神宗万历见着都得老老实实尊一声皇叔,想到这里,王安的腿软的如同下了锅的面条。
朱常洛淡淡道:“去一趟慈宁宫,请太皇太后凤驾来此,就说景恭王要求见她老人家。”
王安带着一头黑线,脸上身上全都是汗,一边擦一边答应,刚要转身出门,走到门口处又折回来:“陛下,太皇太后老人家身体一直不好,若是不能来”
朱常洛一皱眉,还没等他说话,旁边冲虚冷笑一声:“她不来,难道还要我去拜她不成?若是正经皇嫂也就罢了,当年她不过是一个从我府中送进去的宫女罢了。”
天雷一个接着一个,劈得王安几乎想死!这位不知真假的皇爷爷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就将当今太皇太后的老底揭得一干二净!要知道在这宫内规矩一向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可怜自已刚坐上秉笔小太监的位子,正要往大太监的金光大道上迈进呢,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这么挂了抬起泪汪汪的眼,王安求救似的盯着朱常洛。
冲虚说这些话,不止王安唬得魂飞魄散,就是朱常洛的脸色也是非常的精彩。不得不说,果然都是有故事的人见王安目光呆滞,几近半死不活的状态,怒其不争的瞪了他一眼,喝道:“你只管去如实回禀,太皇太后若是不肯来,你马上来回报我便是。”
终于活转过来,如蒙大赦的王安哎了一声,脚底板抹油瞬间消失。
在他走后,冲虚真人侧头凝视朱常洛,呵呵一笑:“是不是很意外?”
朱常洛默然,良久之后抬起眼与他对视,目中露出一丝怜悯之色:“虽然不知道一个死人突然活了是什么原因,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时移事易,很多事都已注定不可改变就算她当初是你府中的宫女,此刻也已经是这天底下至尊至贵的太皇太后,而你呢”朱常洛语气一转,说不尽嘲讽道:“她伸出一只手指头也能碾死了您,此一时彼一时,您老人家还是收敛着些罢。”
慈庆宫有了刺客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新皇还没有迁到乾清宫,继位大典也没有举行,就发生刺客事件,一时间闻讯而来的群臣俱都云集在宫外,却被闻讯赶来的大批锦衣卫拦在门外,在得知是皇帝的御命时,众臣越发惊诧,聚集在宫门外等候消息并不散去。
当宋一指和阿蛮来到慈庆宫的时候,见到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