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蒲州城外二十里地的偏远小镇上,主仆二人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在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了下来。
“少爷,明日便能到家了。”书童打扮的少年略显清瘦,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让人眼前一亮。
被称为少爷的男子身材颀长,月白色的束腰锦袍,衬托得他玉树临风,英姿飒爽。他有着一张极为难看的俊颜,带着读书人特有的俊雅气质。眉毛英挺,鼻梁高悬,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幽长而深远,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尽管风尘仆仆,可少年身上的儒雅之气依旧不见,没有丝毫的狼狈。“梧桐,什么时辰了?”
叫梧桐的书童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估摸着说道:“大约申时一刻了少爷可是饿了,小的这就去让掌柜的张罗膳食。”
清俊男子在屋子里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梧桐今儿个早些睡,明日一早就动身。”
梧桐怔了怔,忙哎了一声。
这一夜,少年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安心入睡。好不容易折腾了半宿,天边泛白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少爷少爷醒醒天亮了”梧桐一大清早起来,见主子还在沉睡,忽然想起昨日主子的吩咐,忙上前去唤了几声。
少年从梦中惊醒,见天已亮,这才迅速的起身穿衣。用梧桐打来的冷水洗了把脸,连早膳都顾不得吃,就骑马上路了。
因为是早晨,蒲州城内街上的人还不多。只有稀稀拉拉几家铺子开了门,路边零星的摆出了几个小摊儿。
“少爷,再有两柱香的功夫就到了。”梧桐跟着少年进了城门,脸上也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少年性子沉稳,轻轻地嗯了一声,便径直打马朝着裴府方向而去。
裴府
“大夫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周妈妈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尤氏,急得眼泪直往下掉。
那大夫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说道:“不是老朽不肯救治,而是病入膏肓,老朽也是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周妈妈一听这话,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身子一阵发软,险些没站稳。“怎么会这样夫人明明好了许多,怎么会”
尤氏是她仰仗的天,若是这天有一日不在了,那么她又该如何在府里立足?眼神不由自主的滑向床榻之上,而尤氏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却像针尖一样刺向她心里,让她痛彻心扉,继而双腿一软,轰然跪倒在地。
“夫人”凄凉的呼喊声破口而出。
守在屋子外的丫鬟婆子听见周妈妈那凄厉的叫喊声,神色均是一僵,心中大感不妙。等到其他主子赶到尤氏的屋子时,尤氏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吊着一口气在了。
瑾芜院
“小姐,大夫人怕是不行了大夫都说无能为力了”侍书气喘吁吁的从外头奔进来,立马将这个惊天的消息禀报给了自家主子。
裴瑾正缝制着一个静心宁神的香包,被侍书这么一阵嚷嚷,差点儿将绣花针戳进肉里。“慌什么不是早在预料当中的么”
侍书怔了怔,这才想起小姐前些日子说的那番难以言喻的话。
“二夫人想要保留管家的权力,有一个法子是一劳永逸的。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能够狠得下心来”
起初,侍书并未了解这话里的意思。如今大夫人的噩耗传来,她才幡然醒悟。原来,小姐早就预料到了这么一天。
不过,那位的心也真够狠的。
为了能够夺权,简直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知书达理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个心如蛇蝎的女子啊!
“啧啧啧看来,她也是被逼急了啊”裴瑾放下手里的活计,忽然没了继续绣下去的心思。
纵然大